“……水?”
张叔愣了半晌,目光顿时变得惊疑起来;经过李弋这么一说,他忽然想起了戚家送来的那些水,真的和普通的水不同。
永远冰冷无比,若是用来烧水做饭,就算沸腾了,伸手去摸时,也还是能隔着水温,涌上来丝丝的寒意。
每当那时,他的耳边就会听到类似有人哭嚎的声音。
“那些水,有问题?”
张叔的反应很快,李弋看着他半信半疑的表情便知道,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是的,”
李弋点了点头,看向张叔的目光中满是怜悯:“戚家阴狠无比,他们给你们提供的水都曾炼入过阴鬼,阴气十分之重,人喝了会生病,只有体质偏阴的人才能活下来。”
“比如,”
李弋转身指了指李婶:“李婶她的丈夫,以及刚刚出生的孩子,便是因此而死;被那阴气缠身的怨鬼夺去了性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戚家!”
说完,他朝着旁边侧走一步,让开了身子。
张叔顿时看到了藏在李弋身后的李婶。
只见刚才那个凶悍无比、嘶吼着几乎要将他撕碎的悍妇就那样站在原地,眼眶旁边甚至流下了两行肉眼可见的泪迹。
张叔一下子就被震撼住了。
他知道这里是自己的记忆深处,是灵魂栖息的另一处地方,此刻能够站在他面前的,也只有灵魂。
灵魂本不会流泪,除非哀默至极,心死若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同样也有一丝泪渍残余。
这是藏在他心底的悲愤与那李婶的悲伤发生了共鸣。
在这里,他可以更直观地感受到那种无力的悲伤,和癫狂的愤恨!
“他们,他们真的?”
张叔的瞳孔在这一刻失去了聚焦,痛苦地倒退几步,双瞳之中,顿时变得越发猩红。
很显然,在李婶的作证下,他此时已经相信了李弋的话,认定了戚家就是将自己害成这样的仇寇和凶手。
也是,间接害死秦小莲的凶手!
下一刻,张叔的面貌瞬间变得扭曲了起来,恐怖的气势瞬间爆发;这一刻,仿佛之前累积的所有悔恨、痛苦、不安,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顷刻间奔涌而出。
“戚家、戚家,戚家!”
张叔的目中染上了与李婶同样的猩红,这一刻,他也将自己的矛头调转,对准了安魂村背后的戚家。
而李弋还不忘在旁添油加醋,又告诉了他一个信息:“张叔,我师傅查看过,那秦小莲便是难得一见的至阴之体。”
“这戚家将你害成这样,又将秦小莲安排在那间阴气极重的屋子,可能是故意的,就为了借你们的手,来将她逼入绝境。”
“所以,你只不过是被戚家利用了而已;说不定,只要找戚家报仇,秦小莲就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