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前边排队进去了可能有一百多号人，凯尔算了一下，这其中貌似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淘汰率极高。

大脸甚至没等凯尔放好了驴车再一起过来排队。

在凯尔去放驴车之前，他就迫不及待的到了队伍中排好了。

以至于等凯尔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排在了凯尔前边二三十米开外了。

流动的人群就好像是被凝滞了时间一样，往前推进的速度是如此让人煎熬。

等了很久，他看见大脸哭着从侧门跑了出去，人终于精神了起来。

因为这意味着很快也要轮到他了。

果不其然，又等上了一段时间，在凯尔昏昏欲睡之前，队伍已经排到了建筑外边来。

在建筑外边，凯尔便忍不住，迫不及待向里面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鳞长袍的巫师坐在内部大厅的中央，脸部仿佛被一层烟雾笼罩，难以看清。

他身前有一个半透明的球体悬浮在空中，整个人的双脚离开地面，只留下长袍垂落下来。

此时那名巫师面前，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男孩正被自己父亲压着手放在那个球体上。

和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的那孩子不同，大人脸上才是最紧张的，甚至好像是来参加测试的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在巫师身后一排的椅子上，有两个孩子在那边坐着。

其中一名小男生脸上带着淡淡的傲气，就算是坐在椅子上，都展现出了一副“没有人能奈我何”的模样。

凯尔看了有点羡慕，看那孩子这样，一定是因为家里面有着不小的地位，所以才能养成这样的气质吧。

他也好想拥有这样傲视别人的底气啊。

而另外两名孩子有些坐立不安，其中一名脸上有着雀斑的女孩，坐在椅子上一副快要被折腾死了的模样。

每一个进入到内部的人都会将视线投注到她身上，来回上这么一段时间，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

她以前从来没有收到这么多的关注，只能捧起手中的一本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看了一眼那书的封面——

《守望天空与大海的勇者终将成神》。

额，这是什么烂俗透了的街边小说！

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却本能的猜测起了几人的身份。

难道他俩就是之前在路上，他听见很多人提起的“候选学徒”吗？

凯尔心中猜想着。

凯尔其实猜的没错，这两人能够从这么多的年轻孩子中脱颖而出，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还算不错的天资。

“精神力7，不合格，出去。”正在这时，那名白袍巫师发话了。

正在浮空球面前伸手试探的男孩脸色有些从那边，在家长唉声叹气之中，怯懦的被拉出了建筑。

“这是第几个不合格的？”

“你应该问，到现在为止，我们邦内有多少人合格了。”

“是啊，拥有巫师潜质的人太少咯，想要出个好苗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声声的叹息在人群中响起，昨天前来测试的人才市场真的多，可昨天成功通过测试的人，听说仅仅只有一个。

如果不是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去试试看的话会不关心，他们在这里排队的人早就第一时间放弃了。

“精神力3，不合格，出去。”

又一个精神力不合格的人被赶了出去。

看见一个个身份地位样貌不一的人，在面对那浮空水晶球时，就像是没有任何差距一般，不断地被排斥出去，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悲观。

他们都这样离开了，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吧？

正当凯尔这样想的时候，他前方的一名贵族拉着他的孩子上前。

那个贵族他见过，据说还掌控着一个挺大的商会，相关的商业活动已经开到了隔壁邦去了。

只见那名男孩在伸出手测试的时候，水晶球上逐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精神力11，不……恩？”

眼尖的凯尔看见，那名小男孩的父亲悄悄的给那巫师递出去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凯尔脸色一黑，这还没开始修行巫师就有人来贿赂了？

什么？等下我也打算把书送上去博取好感？那没事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名巫师冷笑了一声，将那小袋子收了起来，然后接着说：

“精神力12，不合格，出去！”

话音刚落下，那名贵族就尖叫了起来。

“以前不是精神力够10就能够成为候选学徒了吗？为什么今年……”

“我做事还需要给你解释？”

一道森冷的光芒扫过那名贵族，一瞬间，他的身体就不断肿胀了起来，那不断累积在一起的肉块挤压着他的奇怪，两颗眼珠竟就这样被挤出眼眶，歪歪斜斜悬挂在身前。

凯尔脸色难看，虽然关于巫师们的一些做法，自己隐约从那本书上看出了冰山一角，但终究还是没想到，巫师动起手来竟然会这么的邪异。

更可怕的是，自己就在后边，马上就要进去测试了。

那名白袍巫师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愣住了的小孩，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抬了抬手指，一道风就将大人小孩一起卷在其中，瞬间丢出了建筑外。

隐约的凯尔还能看到那飓风将他们甩在外边道路上，隐约划出了一大片的血迹。

“下一个。”巫师的语气之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像是随手踩死了一只虫子一般。

凯尔咬了咬牙走上前，第一时间从怀中拿出了那本《芯片巫师入门指南》，直接先递给了那名巫师大人，低声的说道：

“巫师大人，这~这是我之前偶然发现到的书籍，好像是某种巫师专用的书籍，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

他低下头，没敢去直视那名巫师大人的视线。

“把你的头抬起来。”那名巫师有些冰冷的声音让他心头一跳，有些胆战心惊的抬起了头，然后直接对上了那名巫师有些微妙的视线。

“把手放到水晶球上面，安心感受。”

他有些不安的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塞进了什么东西，疼痛难耐之下，本来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灵就好像是要被剖开了一般，以前曾经看到过的种种景象被一个个拉了出来。

当小乞丐的日子。

被老汤姆捡起来的日子。

和老汤姆相依为命的日子。

为老汤姆入葬的日子。

拿着那本巫师书开始自己瞎捉摸的日子。

……

好像过往发生的一切都被拉扯了出来。

心里一阵空荡荡的他眼神有些迷茫，看向了自己周边大厅。

只见到大厅中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下来。

巫师大人背后被风吹动的长袍。

身后议论纷纷的众人。

被筛选出来的候选学徒们脸上不安的表情。

……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嗯？不对！

他突然看到了眼前那名白袍巫师就像没有受到影响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