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怀中一空,连带着心也好像出现了一个缺口,正在呼呼地往里面灌风,那风里像裹挟着冷雨一般,敲得他浑身都麻木起来,整个人开始浑浑噩噩,转头的时候简直像行尸走肉。
他终于忍不住,怒目瞪着段伏安,同时疑惑,为什么自己每次想找人的时候,这个段伏安总是阴魂不散。原来的司逸也就算了,他居然敢往司黎旁边凑。
他拳头握紧,脖颈上青筋暴起,就在段伏安都以为自己这英俊的脸上会挨秦风一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司黎突然出声了。
“陛下,”司黎声音淡淡地,细听还能发现一丝沙哑,“我们谈谈。”
秦风回头,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但他还是放下手,喉头动了动,“好。”
他一答应,司黎转头往桥下走,也没走远,就在不远处的花田。
他俩一前一后,大致离开了其余众人能听到的范围,司黎站定,转身看向他。
秦风跟在她后面的时候,私心里想离她近一点,所以就走在她后面半步的距离,眼睛追着她的背影。司黎停下时他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司黎身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司黎退后一步,先给他行了一个礼,这好像是司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给他行礼。
秦风回忆了一下,从前司黎遇见他的时候,即使是在宫里,在礼数上也一向显得敷衍。
不过对方是司黎的话,秦风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可此时司黎这样正式地给他行礼,突然让秦风感觉眼眶酸涩,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他突然感觉喉咙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司黎却落落大方地起身,脸上甚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秦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黎如冬雪消融一般纯净的笑颜,心却只往下坠,直觉告诉他,司黎不会说出什么他想听的话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疯狂地找这个人,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把自己,作为一个如此深刻的执念,刻在了秦风心里。
冰雪消融,春花繁盛,被他放在心里那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浅浅笑着,说着想要逃离他的话。
“陛下,司黎作为宫妃,私自出逃罪该万死,但希望陛下念在那张地图的份上,暂且绕我一命,倘若陛下肯开恩,密道修建的所有来龙去脉,所有涉及到的秘辛,司黎都会全部说给陛下听。”
秦风静静地听着司黎的话,没有开口,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司黎也看了他一眼,虽说这份地图能解决秦风的不少麻烦,但她心里清楚,但凭这一份地图,根本不足以抵她私自逃出皇宫的罪,能真正抵她的罪的,还是她把司逸送到了秦风身边。
在司黎的意识中,自己完全顺从了原剧情,可以说完美推进剧情线,自己迫不得已所做的一小部分改变,也只是保全了自己这个炮灰人物的性命,而且对司逸和秦风来说,其实更有利。至少司逸不用在冷宫受罪,秦风也不用担心怎么把人弄回来了不是?
所以,司黎完全不理解,站在她对面的秦风,眼里陡然弥漫出来的无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