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犹豫了几天,突然语出惊人地问:“我可不可以住你家?”
贺骏惊住了,但实则在妖月缠着他的那半个多月,两人就已经互生情愫了。
妖月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坦白,贺骏沉默了半晌,起身回家,跪在祠堂里,把关于妖月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父亲和长老们,并表示不愿意连累家族,自愿离开家族,只求家族原谅,并同意他们的婚事。
家主和一众长老同样沉默了很久,最终偷偷派人把那两个魔族护卫暗杀,然后让贺骏和妖月在别庄举行婚礼,为掩人耳目,三年后,举家迁到了安城,那时候,妖月和贺骏才真正搬进了贺府主家。
这么多年,妖月对族人不仅是出自内心的感激,更深深地把大家当成了亲人,所以在危急关头,愿意自己站出来,她回身,跪在长辈们面前,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照拂,同时表达自己的歉意,对于死去的族人,她万死难辞其咎。
十六岁的贺晖握着剑泪水流了满脸,当即就要上去跟他们拼命,可却被站在身边的父亲点了穴,推到了一位堂兄的怀里。
他永远记得那时候的绝望,被藏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听着外面痛苦的嘶喊声和兵戈相撞声。
他为了冲开穴道,生生废了十多年的修为,可还是晚了,等他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偌大的贺府,除了他,竟然再无一人生还。
贺晖跪在冰冷的雪地,握着父母亲的手,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咬紧牙关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一个人,慢慢地将所有族人一一埋在了祖坟。
家里所有的财产收拢,主宅留下一个空房子,其他什么都变卖了。
他带着盘缠,踏上了通往望神山的路。
现在想想,贺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庆幸自己的运气,他赶路途中遇到躺在河边惨兮兮的小姑娘,把她带回了茅草屋里照料。
善以待人,这是他父亲从小教他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忘。
可父亲的后一句话,他却没能做到。
“不期回报。”
他看着自己手心暗红的血液,哪怕是他最痛恨的魔族,但因为这是他母亲的血脉,他都十分珍稀,一滴也不敢浪费。
“怎么样?”贺晖在血池爆发出的巨大冲击力中强撑着。
这异动太明显了,就算是七位长老一时被拖住,可血池上禁制的光芒笔直地冲向云霄,整座山的弟子都能看得见。
更别说现在血池中爆发出巨大的波动,气流简直让人扛不住想要往后退。
司黎紧紧盯着池水中那颗心脏,时不时抬眼看看上方越来越加固的禁制,一道金光出现,司黎感到压力陡然增加了许多,太阴也立刻明白,这是小世界的天道出手了。
他一边输入更多灵力支撑,一边啐道:“这老东西,换了个世界也不放过我们。”
司黎微微一笑,轻声道:“可惜,晚了。”
话音一落,血池光芒大盛,红光刺的三人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暂时偏过头去避开。
等光芒渐渐褪去的时候,禁制上那直冲云霄的红光也渐渐消失了,毕竟需要封印的东西都不见了,这禁制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太阴激动地看着司黎手心那颗心脏,“我们快走!”
三人目标达成,立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