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恋恋不舍的将苏幽的尸身放下,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器皿一样小心翼翼,仔细呵护,将他的发丝轻抚理顺。
她站起身来,目视着破败的雾城,眼神一片沉寂。
在寂静的外壳下,她的内心是无比愤怒的,因为焦急而愤怒。
“心魔,你构造出的伪梦有多假需要我来一项一项戳破吗。”
“你构造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物雍文逸,还拿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召魂灯,此为其一。”
“你伪造出的易思源也很假,他是玄仙宗的大师兄,是日后修仙界的领军人物,哪怕他对我五哥有些好感,也绝不可能在知道他是魔之后仍维护他,仙宗的人更不可能杀他,此为其二。”
“而你让五哥显出魅魔真身更是大错特错。论演员的职业素养,五哥比我还要专业,哪怕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选择以真身硬碰硬送死,而是会选择迂回智取,此为其三。”
她一条一条列举梦中的漏洞,挖空了心思来填补逻辑,可是周围还是没有一丝回应,就好像她已经疯了,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她有些急了,心知自己还差一个决定性证据。
如果拿不出驳倒心魔的压倒性证据,心魔就不会放过她,她就无法离开,即便这里真的是考验梦境也会变成她从此以后的“现实”。
在魅梦之中,梦与现实,现在与未来,都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不留神就会沦陷其中,再也分不清彼此的界限。
她没有区分梦与现实的绝对权柄,但她无路可退,如果无法证实这是梦境,她就要接受眼前所见的现实——所有认识的人都已经死尽的残酷绝望。
这绝对不行。
她取出梦盈蝶的茧放在地上,又抄起一柄不知是谁的断剑,然后指向茧,斩钉截铁道:
“还不出来吗,你一直在那里看着我吧,非要我把你揪出来吗——‘梦梦’。”
她最后两个字落下后,一只虹色的小蝴蝶翩然飞出,在她面前欢快的盘旋,一如往常的灵动嗓音出现在她脑海中。
“主人,你好棒哦,你是怎么看破人家的?”
“很简单,你话太多了。”
“主人好过分啊,人家明明是看你第一次过心魔关,好心引导你呢。”
“你根本不是梦梦,你到底是谁。”
她眯着眼睛看着小蝴蝶,其实在第一关时就隐隐感觉到不对了。
她的梦梦虽说对梦境本身有些了解,但说到底还是一只未出生的小蝴蝶,傻里傻气的,恐怕连心魔长啥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一针见血的说出“心魔就是心”这样高层次的发言。
到第二关时就更明显了,“梦梦”和心魔一样用语言表示她已经通过了考验,暗示她接下来会回到现实,但其实是为了真正的杀手锏——第三道心魔关做的准备。
这家伙就是故意让她以为这里是现实,让她看到亲人朋友们的死,好彻底摧毁她的意志,让她永远迷失在心魔之中,再也出不去。
既然被她识破了,“梦梦”也就不装了,索性与她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