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宝看到端木太太将茶盏都砸了,心中早已慌乱,又一听让摸腔子上的脑袋,知道老爷那事已败露,顿时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王庆宝爬在端木太太脚下紧声道:“太太饶命,老爷养野女人实不是我领着去的,是老爷自已找的,不对,也不是老爷自已找上的,老爷是被那个同科给害的。”
端木太太怒声道:“哪个同科,你给我说清楚。”
王庆宝忙又往前爬了爬道:“太太还记得几个月前那个同科白恩泽请老爷吃酒的事吧,就是那次,那个白恩泽给老爷拉的线,把老爷拉下水的。这事实不与小的相干。就是老爷也是被那小娼妇灌了迷魂汤,那起子小娼妇一个个嘴象是抹了蜜,口甜心苦,只认钱不认人,引得老爷迷了心智,要不然我们老爷多本分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叶晨霜一听王庆宝还在为端木老爷开脱,更来气了,指着王庆宝道:“自已还不扇自已嘴巴子,为什么几个月了也不来回,这会子逼急了又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去,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宅子怎么回事,家里钱和东西填埋进去了多少?”
王庆宝道:“回太太,那宅子是租的,谁出的本钱这我真不知道,那院里几个下人和日常用度倒是老爷自已出钱,除此之外这几个月下来,加上老爷送的首饰衣料还有古董摆件这些,怎么着也有一二百金吧!”
端木太太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便盯着王庆宝道:“一二百金是怎么出去的?还不给我快快说。”
王庆宝一脸无辜说道:“老爷要用钱,我也不敢问,加上,加上……。”
端木太太怒声道:“加上什么,还不快说。”
王庆宝将心一狠,说道:“加上老爷吩咐不让告诉太太,说自已择了好日子自然给太太说,所以,小的也不敢乱讲。”
端木太太听了这话,下死眼盯着王庆宝冷笑道:“好个王庆宝,好个大管家,这才是我使出来的人,老爷让你吃屎你也去吃,让你杀人你也去杀,你大约也忘了是谁带你来这个宅子了,是谁让你当的这个大管家的,是不是?我看你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看来平日我对你们还是太仁慈,倒惹得你们眼里这样没人起来。既如此,我也不必再忍让,今日就让你好好尝尝家法的厉害,也好知道知道这家里谁说了算。”
说完向门外喊道:“来人,家法伺侯,王庆宝、双渐各打三十板子,打完拉到庄子上去。”
说着,上来几个婆子小厮,将王庆宝、双渐扭着推搡着下去受罚不提。
这里王庆宝和双渐被拉去挨板子。半夏已重新端来一个双鸳口衔折枝纹的银茶盏和同纹茶托放在端木太太椅侧高几案上。早有小丫头将才刚摔在地上的茶水和茶杯收拾了。
端木太太此时心中气似仍未消,只阴沉着脸在椅上坐着也不说话,四周的空气似都凝固了起来,众人皆一声不敢出。
此时就听见一阵惨叫声一声惨过一声,过了一时,几个小厮拉王庆宝和双渐上来,只见那两个上下衣裳皆破绽了,身上到处是血水,豆大的汗珠子从两人头上往下掉着,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道。
王庆宝和双渐因平日里仗着端木老爷,在府里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早有人恨的牙痒痒,今天见太太发火要打他们两个,不免心中暗暗叫好。
那执刑的两人,都是才从庄子上调来的精壮少年,也没少给王庆定送礼,原本不敢下狠手打,但随后袁妈就跟了来对两人说:“太太正在气头上,要是打得不好,连你们也要受罚,最好上点心,好好打。”
那两人听了便放下心中顾盼,拿出本事来打了三十板子。两人被拉来时,端木太太看两个被打得不轻,便道:“今日只是个警醒,小惩大戒,我看不得这血污,拉下去送到李家庄先看起来。”
端木太太看两人被拉走,地上两条长长的血污一直到院门,见婆子正在清洗,便问袁妈:“什么时辰了?”
袁妈小心回道:“太太,已过了申时了。”
端木太太道:“老爷应该快回来了,门上看着,来了让老爷到堂屋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