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台上穿杏色衣裙正在俯案写字的女子,她边上穿绿色衣裙抚琴的是她同院里的姐妹名叫绿竹。”
“那花魁长得并不十分出众呀!她边上绿竹姑娘还略胜一筹,怎么她就得了花魁,听说还是个头牌。”
“院子里的姑娘不以容貌取胜,只以诗才论贵,那香缘虽长相不是上乘,甚至不如绿竹姑娘,但听说宫里的红人永新娘子还专程与她斗过诗文歌赋,身价不菲呢!”
“原来就是她呀!听说过,此女诗才过人,且唱得一嗓子好歌,听说那日有大人请她踏青,林中众鸟过于聒噪,她一声高歌,众鸟竟都安静了,今日得见多亏两位兄台布局酝酿。”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逸飞兄运气好,正好香缘姑娘得了花魁,等下定要看你二人精彩诗文对决才好。”
“哎!白兄抬爱,我那两下子也难登大雅,倒是十多年不见,怎么兄台现在才想起进京来。”
“唉!一言难尽,哪里是才想起来,这不最近朝廷下令恢复中书省、门下省及三品官入朝奏事,必须有谏官、史官随同,如有过失可以及时匡正,无论所奏何事均须记录在案。又加上要修史,需要人手多起来,我这才得着消息有机会进了京来。”
“好事,好事,你回京来,咱们兄弟也可常聚,家里安顿住下了没有?房子买到哪一处了?”
“京城果然是寸土寸金,我在城郊租了一个院子且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先租着也好,等熟悉了再好好打听一处宅子买下来,终究租着也不是个长法子。”
“谁说不是,且不说这个了,听说逸飞兄可是皇上心尖上的红人,又是跟朝、又是修史,又是教习皇子,有机会还得帮趁帮趁兄弟们。”
“唉!不过都是闲职,什么红人,白兄别听人瞎说,倒是吴三郎你在忙些什么,我倒好些日子没正经见过你了。”
“我能忙什么,左不过国子监那些事情,也不值一提,只是最近家里养了一只驼马,很粘人,没事就在家逗它玩,最近也不大出门,不像你国子监和翰林院的事忙完,回家还有一帮清客在家等着你谈天说地琴棋书画。我就是闲人一个。”
“逸飞兄太太是皇上外甥女儿,是响当当的皇亲国戚,岳父又是三品御吏大夫,我们这些同科着实羡慕啊!”
“什么响当当的皇亲国戚,这满京城要论起来,哪个都与皇家有些瓜葛,倒是白哥哥让人羡慕,听说家中五个孩子,这才是真正的大欢喜呢!”
“唉!孩子多有孩子多的苦恼,也是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此处院子里两个小厮,一个手托着梨花木托盘,上面放着写了字的纸,只是那字却朝下放着。另一个也用梨花木托盘拿着一叠子新纸和笔墨来到端木华三人案前。
白恩泽知这里规矩,便抢先站起身,回头对吴有中道:“吴三郎这回咱们听听逸飞兄的诗如何?”
吴有中马上明白,笑着点头道:“甚好,甚好!”
端木华要阻拦,就见白恩泽已那托盘的纸上写上端木华名号,又在后面写上钱数,写完也不与端木华与吴有中看,只管让小厮离去。
两个小厮将白恩泽写上字的纸字往下放在另一个梨花木托盘中,两人又托着托盘去了下一桌。
吴有中看白恩泽这番作为,笑道:“白兄来京不过数日,这些倒清楚得很,端木哥哥平日里不与人深交,但做得一手好诗,上年他在烧尾宴上做的那首诗,此刻倒想不起诗名了,里面有几句记得清楚,我念与你听,真正好诗。”
白恩泽听了忙道:“哦!这倒还不知道,快说”来听听。”
吴有中笑看着端木华口中吟道:“心月入沧澜,怎知孤星悬。扶摇青云上,独揽万重山。”
白恩泽听了一脸羡慕说道:“嗯!确实好诗,这是何等气势,只这两句便知逸飞兄心中有大丘壑,当日与兄同科,今日已是天上地下两重天了喽!”
吴有中这才笑道:“我这也是抛砖引玉,就这个诗才,说说看,你替我们端木哥哥上了多少钱?”
白恩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只上了区区二两金,也不知有没有这份荣幸听逸飞兄的诗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