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姨娘笑道:我也是上回你母亲来看她姐妹俩时闲聊了几句,说这事还在商量,但听你母亲那话里意思,还是很中意。唉!转眼你们姐俩都到了说婆家的年纪了,还说我们老了,转眼我也奔四十了,你母亲比我大四岁,我们太太比我大六岁,我们几个都老喽,将来就看你们小辈了。
叶晨露笑道:姨娘这话说的,我母亲和我几个姨妈站在一起并不显老,我最小的姨妈比我母亲小五六岁呢,看上去没一丝差别。
鲁姨娘笑道:你母亲年轻时就看着比别人小,生了几个孩子身材一点没走样,还是年轻时那般体态,你姐姐前几年也似你母亲一般精干,这阵子这病把霜儿折磨的苦了些,没事,熬过年去,这病怕是也就好了,哪里还能长在身上一辈子。霜儿年轻,这病也不过是邪祟入侵,用些药,把邪祟逼出来就好了,我看最近霜儿气色也好了很多,想是这病差不多快好了。
鲁姨娘和叶晨露在院里说话,春画、缨络、紫藤和茯苓四个丫头在院外聊着天。
几个人叽叽嘎嘎你说我的衣裳好看,我说你头上的花不错,那个又说她嘴上的口脂正是时下流行的乌色。说笑了一阵,忽然就问道:
“唉!茯苓,你伺候你们太太几年了?太太屋里常见的就半夏、紫苏、连翘、桃枝还有你,我听你们太太屋里一共六个大丫头,还有一个是谁?”
“这话也就止在这里,离了这里千万不要乱说去。我们太太原先是有六个大丫头,后来佩兰升了姨娘就只剩下我们五个了,那一个空缺还没补上呢!”
几个人听了便不再问,只绕过那话又问道:“那你们月钱多少?”
“我们这里一等的是每月两贯另五百钱,二等是每月两贯,三等是每月一贯另五百钱。你们多少啊?”
“我们墨府一类是每月三贯,一类是每月二贯。一类是伺候老爷和太太的,其他都是二类。”
“我们叶府有四类,一类是每月二贯另五百钱,是伺候老爷和太太的身边下人;二类是每月二贯,是伺候少爷身边的下人,三类是每月一贯另八百钱,是伺候少奶奶和小姐身边的下人,四类是每月一贯五百钱,是伺候姨娘们身边的下人。”
“茯苓,听来听去还是你最好,我们几个岁数差不多,你月钱是最多的。看你平日也俭省,从不见你乱花一个钱的,省下当嫁妆呢?”
几个人一听当嫁妆都笑了起来。
茯苓嗔怒道:“你们几个坏蹄子,我是单在这里的,不似你们都是家生子,人人都有着落。我家里爹爹去的早,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还小,我不俭省,她们怎么办?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紫藤叹口气慢慢说道:“不管是家生子还是外来的,这月钱多少,要看主子嫁了什么人家。我给你们说,若主子嫁的人家殷实富足,那府里下人多,月钱还不少呢!就像我们大小姐。缨络就不说了,她跟的是姨娘,将来寻一个好女婿嫁了,过个小日子没什么,我和春画都是跟着小姐的,将来还不知两位小姐嫁到哪里?”
春画笑道:“你这小蹄子,一天没事净琢磨这些了,小姐嫁什么人你操什么心,那是老爷和太太操心的事,眼下把小姐服伺好才是我们的本分。”
紫藤听了道:“这道理谁个不懂,只是话说到这儿了,随便提说一下,哪里轮得上我们来操心。你这把话都说尽了,我们还说什么呀!”
春画笑道:“谁把话说尽了,我也是随口一说,你也太能挑理了。”说着顺手拍了一下紫藤的手。
紫藤看春画拍自己,便将手背在后面道:“你月钱比我多,我这手打坏了你得给我买香脂来抹。”
春画笑道:“你钻到钱眼里去算了,拍你一下手就要买香脂,狮子大张嘴,把嘴张开,我看看那小嘴里面长了几颗獠牙?”说着便拿手假意去揪紫藤的脸。
紫藤忙将脸闪过,笑着道:“春画,你呆在这里也学坏了,刚来时你大气不敢出,心里眼里就你小姐,在这呆了两个多月,居然敢动手打我了,看我不告诉你家主子去,让她收拾你!”
春画一听紫藤的话,先把脸一红,随后说道:“我说不过你,个头也没你高,看在月钱份上,你就口下留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