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对殿外喊了一声:“张公公!”那张公公一听皇上传唤,忙推门进到殿中,看端木华仍跪着,但皇上脸色似比之前有所缓和,便垂首站在殿内听皇上吩咐。
只听皇上对张公公说道:“现就去大理寺宣朕口谕,查明端木府家庙中收养女子的身世。另外再查明白端木府胡姨娘去向。查案期间端木华在家禁足,此案未了不得随意进出。”
叶老爷听得端木华被禁足在家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前些日子刚把秦女婿叫来吃了一顿饭,夸下海口要给秦女婿想法子升上一级,秦女婿当时就眉开眼笑。叶老爷看叶晨露也面露喜色,心中早想好了,端木女婿和刑部李万年交好,让女婿和李万年说说在刑部给谋个缺,到时升上一级,露儿在秦家的日子也好过些。谁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端木华却被皇上禁了足,怕是这话要落空得重新谋划了。
且说端木华被禁了足,墨天啸心中十分懊恼,这刚定了亲,女婿就出了事,少不得心里暗暗埋怨起叶家桂夫妇,又不好与人说。
鲁姨娘更是整天泪雨涟涟,说老爷把桐儿给害了,这可如何是好之类的话。墨太太虽没说什么,但面上也是愁云密布。
墨天啸本就懊恼,听了这些话心里更是难受,便呵斥鲁姨娘妇道人家,就知道哭,实在不行去给女婿求个平安符回来也是好的,整日介哭哭咧咧能解决什么问题。于是躲在北衙禁军借口有要事也不回家来住。
鲁姨娘自入墨府以来还从未受过墨老爷这样的冷心的话,心中更加悲苦。
墨子桐听说端木华被禁足在家不得外出,心里也起了愁云,心想:这古代都有先例,要是官员犯了事,那大宅子就被皇帝老儿没收了,有时还会赏给其他官员,要是那样,自己这功夫不白做了,边宅子也进不去,更别说跳到湖里穿回去了,那我嫁人还有什么意义?
墨太太看鲁姨娘与墨子桐皆不高兴,且老爷也躲着不回来,心想与其在家里悲切,不如像老爷说的去道观中求个平安符回来给女婿送去,说不上这灾难在三清神尊那里求一求变成虚惊一场也未可知。
那鲁姨娘自来就是个耳活心慈之人,又听叶太太长年念《太上洞玄消灾护命经》等道家经文,也跟着无事时念些经文。
那日与叶太太闲聊时,听叶太太说百里外的玄知宫前些年来了一个云游四方名叫玄通的道士,那玄通说自己是广成子的弟子,不但能诵经习武,还能通达天庭。开始没人相信,后来才发现那玄通所说之话并非口出妄语,他不但给人打卦算命极准,且破解的法子也奇怪,并不需在破解时花费大把的铜钱,用那玄通的话说就是四两拨千金,只要法子用得巧,无需事主费什么心力,倒是破了灾后需得去还愿,还愿时也凭事主心意并不强迫。因遇了几次事都算得极准,有几个病人连死的日子都算得出来,甚至还算出那人投胎之地,后来有人验证那玄通的话千真万确,这事就越传越神,方圆百里的人都叫那玄通是活神仙。
鲁姨娘这几日又听了老爷那话,早就想去道观中求求三清尊神给指条明路,再给女婿好好消消业障,求个平安符回来。
但鲁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去那里光路上就得二三日光景,这来来去去的少说也得三五天时间,一路上吃住行皆是问题,不但得有护卫,还有丫头婆子跟着,再带上日常物什,实在有些费事,也便张不开嘴。忽听墨太太想带着自己和墨子桐去道观里许愿求福,心中十万个愿意,当即就说定第三日一早就出发。
忙碌了两天,出门的东西物件总算准备的差不多了,墨太太又着人给墨老爷送了信,说是要带着鲁姨娘和墨子桐去玄知观许愿求福去。墨老爷一听要出去三五日,也不放心,自己又公务在身离不开,便派了十来个禁军一路护送前往。
第二日一早,墨太太那辆墨绿色锦缎团花纹宝顶上一圈珍珠镶边的四轮四驭马车拉着墨太太、鲁姨娘和墨子桐就一路出了城门往西去。后面跟着一车青色绸料围帷的双轮马车跟在后面,上面坐着墨太太的管事妈妈冯妈和香叶,鲁姨娘的丫头缨络和墨子桐的丫头春弓、绿君。
因要出远门,墨子桐还未及安排人,墨太太已发下话来,让春弓和绿君跟着一起去。原来绿君是叶晨霜赠于墨子桐的,墨太太想着让绿君也跟着,算是替叶晨霜前往庙里给端木华求平安,这样心愿加持了力量,也许神仙祖师答应的更快些,女婿也好早日解了禁,这样自己也好在亲戚朋友那里少招人笑话,否则这门都出不去了。
墨太太这心思只鲁姨娘能体会得来,便心下会意,让绿君也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