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秦女婿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皇上近来提倡返朴还淳,家给人足,这秦女婿昨日将吃剩的饭菜倒掉被打了十鞭子,那打鞭子的人我安顿了一下,手底下有分寸,人没事,只受了些皮外伤,但皇上说这宫中尚且如此,各府衙门不知当这话成什么了,所以要杀一儆百,秦女婿这回算是撞到背字了。皇上说必须革了功名撵出宫去,你快回家等着吧,人这会子已拉出去了。”
叶老爷一听脑子嗡的一声,险些摔倒。王公公忙扶住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秦女婿这毛燥脾气离了宫也好,且慢慢再图吧!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了,事情已然这样了,且先回去看看人再说吧!”
叶老爷与王公公分手后,骑了马直奔叶府而去,一路走一路想:“我这可是左手天堂右手地狱,两个女婿一个升官一个被打,这叫什么事啊?这回去和露儿怎么说,这孩子本就要强,这回嫁给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还想着给他升官呢,升个屁,这下连个官毛也抓不上了。”
一路想着远远的就见赵管家在门口候着,见了叶老爷便道:“太太和二小姐去了秦府,太太让老爷回来也赶紧去秦府。”
且说端木华被禁足在府里,府门口日日有府兵看守,像进了囹圄一般。
且说端木华接到墨府送来墨子桐从玄知观里求来的平安符,便将它挂在书房内最醒目的地方,还在那符下设了香案,日日焚香。
家中老婆子都道:“有了这符,老爷定能遇难呈祥。”
端木华听了心中更喜,反将被禁足之事看淡了些。心想:只要能和桐儿守在一处,就是被拘在此处一世也愿意。
每每想起墨子桐半娇半羞,知礼懂事的样子,就莫名的开心,时常倒自已就先笑了起来。
这日端木华忽然接了圣旨升了四品国子司业。端木华虽升了官,但这官来得莫名其妙,且众人对此也不明就理,朝上朝下皆有议论,都道端木华这官升得奇。
端木华私下里也问宣旨的张公公究竟是何原因,张公公只悄悄说了句:“万岁心意不可随意揣夺,既升了官请人吃酒就是,其它的勿论,时机成熟一切自然分明。”
端木华听了自不敢多问。少不得置下酒宴请族中并各路亲友同僚一起吃酒祝贺。
且说端木华这里摆酒请客,秦家则哀怨声声。
叶晨露前日和母亲一起吃了姐夫升官宴,看那排场心生羡慕:想到自家那中看不中用白披了一张俊郎外皮的秦少卿,心中又开始后悔,端木府这一切都要归了墨子桐又暗中生气,早知如此,还不如那时嫁给姐夫,此刻这荣华哪个人能比,就是姐姐也没有享过这样的体面。
一路胡思乱想吃完酒恹恹回了府里,听秦少卿奶娘婆子说少爷去吃酒了。
叶晨露一听就动了气,当着婆子的面就数落道:“今日姐夫请酒他推着身子不好不去,这会子自己又寻了去喝酒,究竟几时是个休。上回就是头一夜喝了酒第二日吃不下饭才挨了打,把前程也丢了,这回还要喝,再喝怕是连命也喝没了。”
那婆子是自小奶大秦少卿的,虽是下人,身同娘亲。听叶晨露这样说秦少卿便心生不快。
先是不敢说话,听叶晨露说连命也喝没了的话,便道:“少奶奶别生气,少爷也是心中烦闷才出去散散心的,那端木姐夫升了官,少爷这里丢了差事,换作谁也不肯去的,没得去了让人打脸。少奶奶再生气,也不能说出命也喝没了这样的话来,这话让人听着瘆得慌,像在咒我们少爷一般。”
叶晨露一听那婆子的话,心中更是不喜,刚要发作,又想着母亲说的不要与秦府人一般见识保胎要紧的话,便不理论,道:“你出去吧,我乏了要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