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来,见谢瑛正在看书,便急忙道:“谢先生,今日听了个消息,茯苓她们几个快当姨娘了,我可是好心来告诉你的,你素来与茯苓亲厚,这媳妇都快成别人的了,你整日价看这些书有啥用?”
谢瑛看了他一眼,只轻轻摇摇头笑了笑,却仍低下头看书并不理会。
鸿来一看谢瑛不理自己,一把将书抢了过来,扔到墙角,指着白玉书生说道:“听到没有,媳妇都快成别人的了,你还在这读这几本子破书有什么用?”
谢瑛一看鸿来这恼人的架式,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添喜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急什么,我料定叶家兄弟近日娶不了茯苓和桃枝。”
鸿来并吃这一套,将谢瑛的手抡开道:“你一个臭书生,要钱没钱,要权势没权势,你凭啥觉得人家娶不了?”
谢瑛并不理论仍旧淡淡一笑道:“你且坐了我给你慢慢说。”
鸿来生气地说:“好,我坐下,看你还能从嘴里能吐出朵莲花来不成。”
谢瑛仍笑着说:“我虽嘴里吐不出莲花,但能给你吐个媳妇出来,你信不信?”
鸿来一听这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谁要媳妇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媳妇?”
玉面书生道:“看你猴急的样子,要不是媳妇被人抢走,哪能急成这个样子。”
鸿来笑道:“知人者谢大哥也,你倒说说,我要娶哪一个?”
玉面书生道:“你想娶桃枝,对不对?”
鸿来越发笑得了不得,说道:“谢大哥敢是个神仙吧,这么能掐会算,正如大哥所猜,我相中桃枝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些日子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正想着先太太一死,鹤鸣阁的丫头们定是要放出来的,趁势就向老爷求个恩典把桃枝指给我,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打了我个措手不及,那叶家老爷太太又不熟,如何去求恩典,真是愁死人了。”
说完脸上马上又堆了笑,紧着追问道:“谢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你不知道吗,就是个急脾气,说话像个炮筒子,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快快说来,为何娶不了,让我欢喜欢喜。”
谢瑛不紧不慢说道:“叶家几个儿子全都要参加科考,所以科考前不会给他们纳姨娘。就是纳也到等出了榜。等出了榜我就把茯苓和桃枝一齐要出来,不用花一文钱,她两个就是自由身了。”
鸿来听得入迷,但仍满是怀疑的口吻问道:“你敢是白日做梦吧,有这等好事?”
谢瑛正色道:“读书人不打诳语,你只耐心等到出榜定会给你个媳妇?”
鸿来向来知道谢瑛是个说话算话的,一听这话满脸堆笑道:“那若这样,也可,也可。那我就等到科考出榜,你好好看你的书,”说着将才刚扔到屋角的书捡起来又递到谢瑛手中,笑嘻嘻地出门自去当差。
端木府一下要娶两位太太,府里上上下下忙得个团团转,一月前灶上就开始做起准备了。
叶晨霜死后,鹤鸣阁领一等例银的四个大丫头中,半夏做了姨娘、绿君赠给了墨子桐,茯苓、紫苏拨入了叶府,领二等例银的六个丫头中,连翘先是跟了胡姨娘,冬葵、桃枝拨入了叶府,剩余三个和领三等例银的六个丫头现在全部调来在灶上帮忙。
胡姨娘被卖给西洋人后,因家里暂时没有太太,其他地方又不愿去,连翘便又跟了苏姨娘。
连翘和苏半夏之前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现在成了主仆,半夏则总不好意思差使,两人又不能像原来那样无话不说,面上虽仍旧和善,心里却总远着。连翘在苏姨娘这里也没什么正经差事,倒整日里歇着。
因端木华要娶郑芊芸和墨子桐过门,苏姨娘之前帮着叶晨霜理过家事,端木华便让苏姨娘从家庙中提前回了端木府,负责照看灶厨和婚礼所需物什采买,因灶上事情多,苏姨娘便让香叶去灶上帮忙,连翘看众人皆忙乱,不等吩咐自己便也去灶上帮忙。
苏姨娘近来在庙里诵经听禅,倒有了些悟性,凡事也看得开,不似从前那般存着心计。几日间,灶厨上也不大去,只在自己屋里念经打坐。有事各处管事的人来问了回去照作,倒也大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