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点头去了。一时就有连翘、茴香也穿着和春春纱、春香、绿君、春芽、春喜、春桃一样的正红色裙襦,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扎着红绳,端了两碗子孙饽饽送到端木华与墨子桐手中。
墨子桐咬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问道:“生的?”
黄妈和杨妈笑着道:“生就对了。”
又问端木华:“老爷的生不生?”
端木华笑道:“我自然是生的。”说完几个人一阵大笑。
一时子孙饽饽撤下去。几个丫头端了谷子、豆子、花生、桂圆等十余种农物上来,杨妈喊道:“撒帐了!”
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端木祥和吴有中喝得晕乎乎领着本家几个喝了酒的后生嚷着要闹兄嫂的洞房。
端木华听院里似来了一群人,忙起身到了门口,看韩管家跟在后面。
韩朔见端木华站在门口,便忙向端木华说道:“老爷,我拦了拦不住,三爷和吴二爷今天非要闹一闹方罢休。”
端木华笑道:“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兄弟们来闹洞房先得吃杯喜酒,韩管家,去要一桌席面来,摆在隔壁,我们兄弟今天好好喝两杯高兴高兴。”
韩管家领命去了,端木华便对众人道:“走走,我们去隔壁先吃酒,我这还醒着你们怎么个闹法?”说着就引着众人来到隔壁屋中坐下。
添喜和鸿来看众人在隔壁食案后坐了,忙让黄妈将新房中备的酒先拿来给每人倒了一杯,端木华一看酒来了,便与众人道:“我们先吃起来,等会下酒菜来了我再好好敬诸位。”
吴有中笑道:“白兄都到院门口了,忽然赖着不进来,说他年长你几岁,不能来闹洞房。”
端木华笑道:“你们就该去闹闹他,岂不闻结婚有专门闹大伯子的,我大哥喝醉了,就该先去闹他。怎么倒放过了。”
吴有中笑道:“正是这话,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可惜他这会可能已经走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我这有句话可憋了一天了。”
端木华看着吴有中奇怪地问道:什么话?
吴有中看着端木华坏笑道:“我看新嫂子模样了,怎么和我们去年冬天吃酒时你臆想出来的那女子一般无二,我说当时要你那幅画像是要你的命似的,百般推托不给,原来是新嫂子,弟弟当日鲁莽了,今日我当着哥哥的面自罚一杯。”
说着将杯中酒喝了,又说道:“不知者无罪,哥哥不怪罪就陪我再吃一杯,我也算看到仙颜了,这新嫂子确实惊为天人,哥哥艳福不浅,令兄弟们羡慕啊!”
吴有中说完,端木祥就接过话来说:“二哥今日奉旨成亲,两位嫂嫂是平妻,不知将来哪个管家?”
端木华笑道:“自然是墨家小姐你新二嫂管家。我们兄弟三人那日吃饭时就说定了,怎么这会子又问?”
端木祥笑道:“不是我多问,这郑姑娘住在我原来住过的院子里了,你弟妹就想知道到底那日说得那话还算不算数了?”
端木华听了这话,忽然想起那时父亲说过:那灵台阁是通过智慧的地方,谁住那院里将来这家就让谁管?端木华与大哥端木良差着四五岁,与端木祥只差着两岁,两人同一年考中了进士,也都刚成了家,母亲疼小儿子,便执意让端木祥住在关雎阁右边灵台阁里,让自己和叶晨霜住在左边鹤鸣阁,那时大哥已有了府第自己单门立户了。
自己和叶晨霜一直没有孩子,弟妹那时成婚不到半年就怀了孕,娇滴滴养了大半年的胎,结果生下个女孩,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怀上,那女孩长到两岁还不会说话,众人才提醒瞧了大夫,最后确定那孩子是个哑巴。
墨老太太一时气血攻心大病了一场竟没有救下来就去了西方极乐,这哑女今年已经快十岁了却一直是端木家族心头的阴影。
端木祥自那以来仁途上一直停步一前,做着有名无实不入流的七品小官。
端木华的父亲端木瑞成临终时,将族长的位置传给端木华,令端木祥与其妻女搬出端木府,另置了院子各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