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华不屑地笑道:“一个姨娘,哪里有她挑挑捡捡的份,主母让她住哪里就是哪里,怎么还要和她商量不成?”
墨子桐笑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姨娘,她可是先太太的妹妹,当今皇上的表外甥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找个让她能接受的理由,这样大家都有体面。”
端木华看着墨子桐道:“我看你是观音转世吧!同情完这个同情那个,怎么从不可怜可怜我,我是你亲相公,被人诬陷,你倒对他们发起善心,小心善良过了头也会带来灾难。我去睡觉了,你自己想吧!从岳丈家回来你就回关雎阁,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等你。”
墨子桐摇摇头笑道:“你们都是我的祖宗,哪个也惹不得,这会儿回去我都不知该和父亲母亲还有娘怎么张这个口,这可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端木华刚躺在炕上,忽听了这一句,忙起身问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话,听着生疏,什么愁什么向东流,再说一遍。”
墨子桐明知又说错了话,便故意拐着话说道:“我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你就在家好好睡一觉,看我这场仗下来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说完便笑着出了门往墨家去了。
叶晨露嫁进端木府做了叶姨娘。按照先前安排墨子桐就将福熙馆重新粉刷一新做了新房。
叶家因叶晨露做姨娘本不愿意,但为了家族体面只得委屈,因此叶家此番也下了血本,不但嫁妆比墨子桐上年嫁过来时还多了几十亩地,那铺子也多了两个。
叶家桂对外扬言,这闺女命运不济,钱财上不能亏着她们娘儿两个,依仗着这份嫁妆端木家也不能小瞧了她。但成婚这日发生的事却让叶家丢尽了颜面。
说好的娶亲时辰都过了,还不见端木家轿子来,叶家亲戚早早聚在叶家,酒席都开宴了,新娘子还没上花轿,使去问话的人回来说道:“那府里太太说端木老爷骑着装饰一新的马带着娶亲的花轿子早就出去了,但究竟去了哪谁也不知。”
最后无法,墨子桐坐着自己那辆双驭白牛车到叶家把新娘子接走了。
到了端木府众人皆等着拜堂,迟迟不见新郎端木华,最后叶晨露只得和端木府一个和端木华同宗同辈的只有十岁大的孩子作为端木华替身拜了堂。
叶老爷和叶晨露皆是一肚子火又无处发,叶太太因叶晨露嫁妆的事和叶老爷也闹得十分不睦。
叶太太的意思是从秦家拿回的陪嫁尽数由叶晨露带到端木府就很好了,叶家还有两个儿子未娶亲,眼看着还要给几个儿子纳姨娘,叶晨露嫁进去也是姨娘,嫁妆能过得了眼就行,但叶老爷坚持要厚嫁,就算是姨娘也要让端木家知道叶家闺女的分量。叶太太说不过叶老爷,娶亲当日只说病着赌气也不出来。
新婚当夜,叶晨露一个人坐在福熙馆的新房中发着呆,那眼泪十股八股往下流着,汤妈妈劝了几句,看叶晨露哭得更厉害了,也便不敢再劝。
那福熙馆中除叶晨露带来的紫藤、红叶和汤妈妈外,墨子桐又新买了四个丫头配在福熙馆,那福熙馆里里外外灯火通明,但悲意四起尽染院中各处,人人皆噤若寒蝉。
至子时,墨子桐打发出去找端木华的人才来回话说道:“老爷骑着马领着花轿出了府就往城外家庙里去了,现住在引泉村,老爷说他在那里泡三天温泉才回来,让太太不要着急去找他,呆够了自然回来。”
墨子桐听了无法,便让灶上煮了偃月形馄饨另几个小菜送到福熙馆,吩咐让福熙馆中下人按照事先准备的新婚仪式走一遍全了礼,其它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叶晨露暗悔不已:早知这样丢人,还不如在娘家待着,那件事躲一阵子自然也就没人说了,大不了再不嫁人,何必此时受这窝囊气。这摆明了就是端木华和墨子桐演的一出双簧,他们这是故意让自己难堪。
但当着关雎阁黄妈等人的面还得强装,心想: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已经骑虎难下,那就各自拿出本事来,看谁道行深,我叶晨露也不吃素长大的。
想到这,叶晨露便不哭了,不但高高兴兴吃了灶上送来的吃食,还让黄妈带话给墨子桐道:“黄妈,你回去给太太说,露儿明早一早就去给她敬茶去。完了还要请太太带着露儿给那边府里郑太太敬茶去。请太太今日也早些安歇,明天事还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