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听了笑道:“不是我着急,我想都是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凭什么郑姐姐就该一个人终老。不过我这样去问她,她肯定不愿意。”
端木华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何故?”
墨子桐笑道:“郑姐姐那天在花园里并未看到峦公,你让她怎么答应,就算是买件首饰也得看看成色,更何况是找夫君,咱们得让他们见个面才好去问。”
端木华为难地说道:“这可难了,男女授受不亲,没缘由怎么让他们见面,而且还是由我出面,这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墨子桐看着端木华那一副不堪忍受的表情,便笑道:“不用你刻意安排,我有个办法。郑姐姐每月都要领着郑伟去牢里看菩提,让她们母子见面,也是怕菩提想不通给她留个活下去的念想,万一遇上朝廷大赦天下就放出来了,到时郑伟认母还是不认母都有了后话了。咱们趁郑姐姐去牢房那日,到时你就说想请峦公做一篇劝世文章,带他去牢里感受感受。他们自然能见着面。你只需当面做个介绍,让他们二人先认识了,我再去问郑姐姐的意思。”
且说那牢房里昏暗,四下里皆点着火把,这日郑纤芸和翠墨、奶娘抱着郑伟从菩提处出来,刚走到牢门口,就见端木华领着峦公也往牢房里来了。
郑芊芸原本作了个揖见了礼就要出去,端木华却将郑芊芸叫住道:“这位是峦公,本地名士,祖父是郡王,平日也喜欢参禅打坐。”
郑芊芸一听是喜欢参禅打坐的人,不由抬起头看去,见峦公四十上下,一看就是温厚和煦富贵闲人的模样,便对着峦公又道了个万福方领着人去了。
峦公远远地就看到郑芊芸仍穿着那日花园里见过的那件浅紫色锦缎绘纹大氅,心中疑惑,忽听端木华说这是郑太太,一下勾起那日情景,再细看郑芊芸,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副沉静娴淑的姿容,浑身散发着慈祥和善的光芒,更加倾倒。
因那日添喜奉墨子桐之命将端木华与郑芊芸的关系特意说与峦公的小厮听了。
那小厮本就是伶俐人,也知主人病因,一听这话忙忙地就将添喜的话传与了峦公,并将墨子桐与端木华的意思也悄悄说与他听了。因此,峦公今日能见到郑芊芸也不躲闪,此时倒只恨不能跟着去。
端木华看郑芊芸等人去了,方和峦公进了牢房边走边向他介绍着狱中一切。
当夜,墨子桐便到郑芊芸院里,将下人尽数打发出去,方在屋中对郑芊芸说道:“姐姐,你和老爷的亲事不过是名义夫妻,人活一辈子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照顾姐姐,我和老爷也安心些,现我现给你谋了个好姻缘,男方你今日在牢房里也见了,他对姐姐一见倾心,那日在花园里第一回见到姐姐就念念不忘,老爷去探了一回病才知道他对姐姐的心思。所以想先问问姐姐的想法。姐姐千万别误会,妹妹不是嫌姐姐在这里碍着谁了,实在这人生苦短,各样的生活只要机会成熟都该过一过,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心里也不好受,这话你也不用急着回我,你好好想两天,我过几日来问姐姐。”
墨子桐一股脑将想说的话一次都说完,也不多逗留,只安顿注意休息等闲话就回了自己院里。
郑芊芸与墨子桐相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她怀孕后墨子桐带她来到此处,免去多少闲话,既保全了她也保全了她的女儿奕秀,她感念于心,所以墨子桐说了峦公的事,她并不往别处想,只认真将这件事本身考虑了好几日。
叶忽如这段时间抓耳挠腮也没想出让叶晨露回去的法子来。眼看着和绿君的婚事没个头绪,心中烦闷不安。
这日见墨子川来找端木华,端木华正好去了马总管那里说几起与突厥边境小冲突的解决事宜。
看墨子川来了,叶忽如仿佛看到点希望,便忙约了墨子川去酒楼吃酒。
几杯酒下去,叶忽如唉声叹气道:“子川,还是你好啊!”
墨子川笑道:“忽如兄因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我好啊!你怎么了,官阶比我高一级,学问比我好得不止一倍,还是皇亲,你这是受了谁的气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叶忽如摇摇头道:“我说的意思是你无债一身轻,不像我。”说着,自己端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墨子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解地问:“你欠债了,欠了多少,要不要我先借你点。”
叶忽如笑道:“谁说欠债就得拿钱来还,谁说就一定是欠了钱才叫债。”
墨子川一时明白过来笑道:“难道忽如兄欠了情债,给我说说欠了谁的,这是啥时候的事?”
叶忽如叹口气将杯子举在空中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墨子川看叶忽如举着杯要和自己碰,忙端起自己面前那个酒杯和叶忽如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饮下,道:“我就不喜欢你们文人肚子里这些弯弯绕,有什么一言难尽的,看上人家就去人家家提亲,同意了就娶回来,不同意就另寻别家的,整天困在这里面唉声叹气,真正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