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听墨太太问话,便将刚才求恩典的话压下去,陪笑道:“理当然是这个理,别说讨姨娘,就是讨媳妇也得讨个性子软和的,这过日子一时半会的锅边碰个碗沿那都是保不齐的事,太刚硬还不得天天又吵又闹,搁谁家也受得了。”
墨太太笑道:“看来这讨姨娘还得和上了年纪的人说,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要是问年轻姑娘,肯定会说挑长相好的。依我的意思也是,那脸长得再好看几天也就腻了,只有这好脾性才能长久过日子。既这么着,那就是她了。”
刘妈听墨太太没头没脑的说就是她了,便笑问道:“太太,什么就是她了,您这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倒没听明白。”
墨太太笑道:“你刚才回家去了,鲁姨娘来和她说了半日话,说起子川的婚事来,我们商量着给子川物色个姨娘送过去,身边也有个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我才刚将府里这些丫头们细细琢磨了一遍,就鲁姨娘身边的墨玉看着不错,长相个头脾气都是上上等的,做个姨娘应该差不了。”
刘妈听了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下来,顿时万般沮丧。
墨太太自顾还沉浸在刚才那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中,看刘妈不说话,便道:“刘妈,你刚才说有事要求恩典,是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去把鲁姨娘请来。”
刘妈此时已不能再张嘴提说求墨玉为儿媳的话,便道:“我的事不打紧,完了再说,我这就给您请鲁姨娘去。”
黄姨娘原本是小门户出身,从未接触过生意上的事,墨子桐在时,名义上是黄姨娘打理,暗里还是墨子桐替她操着心。
墨子桐一走,三个酒楼各种事情皆需黄姨娘拿主意,一时就慌了神。
因墨子桐是太太,之前酒楼里有事,黄姨娘并不多想有事就直接向墨子桐说了请墨子桐拿主意。
现在苏姨娘和自己都是姨娘,要她去求苏姨娘,她这面子上过不去。
但酒楼的事又解决不了,问题越堆越多,生意一日不如一日,酒楼最好的厨子也因生意不好,被人高薪聘走了,剩下的人整天无心打理,生意越做越不好,月钱都成了难题,连维持都不能够了。
苏姨娘想着自己虽然受老爷太太委托暂时打理家中一切,但因自己和黄姨娘是一样的身份,且黄姨娘又仗着宫里的关系不可一世,虽也听人说了酒楼里的状况,但黄姨娘没跟自己提及,也便不多过问。
后来贵妃死后,黄姨娘的姨母年龄也大了,皇上再顾念也不能留在宫中,便赏了些财物遣出宫让其在宫外颐养天年。
黄姨娘的姨母本不是安稳人,又没有子女,听说黄姨娘打理着端木家几个酒楼,自认为黄姨娘是个会做生意的,否则端木府也不会将几个酒楼交由她打理。
心中既已认定,便和黄姨娘商量着,拿钱出来也投了个酒楼做起了生意。
但她姨母一辈子在宫中根本不了解市井民情,黄姨娘又是个靠不住的,不上一年那酒楼就赔得血本无归很快就关了门,两个人也因此断了联系。
黄姨娘自从姨母出了宫和自己断了联系后,也没了先前的气性。便求着苏姨娘帮忙料理端木家三个酒楼,否则没法给端木华交代。
苏姨娘看黄姨娘求着让自己打理,便不好推辞,于是要来三家酒楼的账本查看,见月月没个进帐,反那些贵重食材进了一大堆,查看库房,有少部分坏了,大部分食材也没见客人点过就没了影子。
苏姨娘一看已经不是亏损这么简单的事,便和穆管家商量着报了官。
官府来人查看了半月,案子查了个没头脑,倒是这半月官家来查案的吃吃喝喝又贴进去不少。
苏姨娘一看再拖下去,怕是连本都要搭进去了,思虑再三,就寻到端木祥的太太孟氏那里,将事情原尾说与孟氏听了,让她转述给端木祥,求他想想办法。
谁知和端木祥听了孟氏的转述,心想:我管个屁,赔了就赔了,哪个买卖只赚不赔的,再说了赚了也不会分我一文钱,我费那个劲干什么?都赔了才好,省得家里婆娘老拿大哥二哥家的事来说我。所以嘴上应承着,却一点力也不肯使。
苏姨娘等了几日,看案子并无进展,也发起了愁。这可怎么办,这案了报了,给三老爷也说了,但看情形查上一两个月也不是没可能,本就是赔钱的生意,再供养这些官府这些老爷们,赔的更多,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忽然想起叶家来,自己当时也是叶太太一力主张下做了这姨娘的,这些年虽与叶家没什么交情,但毕竟是多少年老主子了,求求叶太太也许能想想办法。想到这,就开始让人准备去叶家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