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笑道:“你身上现成就有宝贝,若你答应亲事成了,能将那宝贝送我,牙所的费用也不用你出,你看如何?”
吴必成吃惊地问道:“我一穷道士,你居然说我身上有宝贝,是什么?”
媒婆指了指吴必成腕上的桃木阴阳乾坤镯,吴必成摇头道:“婆婆你说这是宝贝,那你可看错了,这不过是个不值钱的木头镯子,我师父临死前交给我的,说给我留个念想,这东西虽不值钱,但是我师父留下的,我不能送人。实在不行这亲事我也不做了。”说着,起身就要往门外去。
那媒婆一看忙拉住吴必成道:“官人,你别急,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既然是你师父送你的,那你还是保管着,至于谢礼好说,好说,我先替你寻着。”
吴必成答应着出了门,又来到镇子上最繁华的地段,看看杂耍,瞅瞅糖人,摸摸衣料,问问行市,一路又来到这几日耍拳脚的地方。
刚要铺开摊子来打几套拳,迎面走来一队拉货的车马,每个车厢里都装满了大桶,层层落落的有两三层高,桶周围拿绳子捆着,那车马从西方游神身边走过时,一股奇香飘过,顿时让西方游神停住了脚步,当马队走过后,他赶忙拉住路人问道:敢问这马车上装的是什么,怎会有如此香气,让人恨不能跟着它去。
那路人答道:“这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端木家酒坊的酒,这马车大约是去送货的,至于送到哪这我可不知道,你得问端木家东家去。”说着便径直走了。
那人走后,吴必成愣愣的站在街中央,别看他愣在那里,脑子却转得飞快,心想道:“我下山来原就是冲着那酒来的。现在何不就去问一下媒婆,那端木家有没有合适的女子,若有我娶了便是,她家能出这么香的酒,成亲后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想到这,他立即折返回“姻缘所”,对着媒婆说道:“别家女子我都不要了,我就娶这镇子上会酿酒的端木家女子!”
媒婆一听乐了,说道:“官人,你刚出去没一回功夫,这唱的又是哪一出,邓婵玉想点将哪吒,那也得看哪吒愿不愿意,你这没头没脑的就要娶端木家女子,我且问你,你可知端木家有无待嫁之女,你想娶的端木家女子叫什么,芳龄多少,家中排行老几?”
吴必成一听媒婆这话,顿时打了蔫,没了精神头,嘴里念叨着:“这这这,我可没想这么多,没想这么麻烦,那就劳烦婆婆速速打听去,我在此间等你消息。”
那媒婆笑道:“我专做这个,哪有现打听的理儿,等打听到了黄花菜早凉了。不用打听,这端木家的事我最清楚不过。你且听我慢慢给你讲来。”
吴必成一听来了精神,催着媒婆说道:“你快说,你快说,莫要耽误工夫,捡要紧说来我听。”
媒婆说道:“看你着急,那我就专门说一下他家姑娘的情况。那端木家祖上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因南方水涝家乡受灾,不得已离乡背井一路乞讨,后遇到个酒坊就在那里安顿下来,后来东家看他勤快就让他娶了自家独生女,生下两个男丁,再后来东家老两口相继去世,就把酒坊留给他们兄弟俩过活。那年遇上强盗起事,祸害的无法安生,稍微腿脚麻利点的都离开了,他们两口子眼看着邻居们一一离开,也就把酒坊关了一路向东来到我们镇子上,因其他百事皆不会就只会酿酒,遂重操旧业在此地开起了酒坊。没想到他家那酿酒的方子与本地的泉水结合后,酿出的酒竟比原来香了不至百倍,引得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买他家的酒,现如今端木家老东家已过世,老东家奶奶还活着,两个儿子都成了亲,如今共同掌管着酒坊,现在大东家有两儿一女,二东家有两儿两女,端木家这三朵金花两个尚未成年,只大东家的大金花到了出嫁的年龄。这朵花可是人人都想摘,要娶他家女儿,人品财力必然是要极好的,这个无需多言,但端木家还另有个规矩,那人须得是个能干且有个好酒量才能允准。”
那吴必成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规矩我喜欢,婆婆尽管去跑一趟,若就这些规矩定无不妥,这事准成。”
媒婆一听这话,对吴必成说道:你光顾着听最后一条能喝酒了,我且问你,你有什么财力,想娶端木家的闺女,没点家财怎么好上门提亲去。
那吴必成一听就傻呆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那牙婆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笑道:官人也不必着急,虽然一分钱难倒个英雄汉,但天无绝人之路,官人要真想娶端木家千金也不是没法子,就是不知官人愿意不愿意?
那吴必成只当媒婆是在宽自己的心,便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法子,我身无长物,就这一对木头镯子,这也不值钱,你能有什么法子让我一夜变成富翁。
那媒婆笑道:“官人此话差矣,千人千面,你眼中不值钱的东西兴许在有些人眼中却是个宝贝,现在只要你愿意,我帮你打听个买主,保管能卖个好价钱,到时你拿这个做个本钱,也开个买卖,只要生意好,什么样的妻室讨不到。”
吴必成举起自己一双手,仔细地看着他腕上那对木头镯子,看他不过平常之物并无新奇之处,一边是师父的馈赠,一边是刚刚看到闻到的美洒以及美酒后面美人的诱惑。
吴必成心想:师父已死,我只要心里有他也就够了,现在我在这尘世中生活,无妻无子这日子也确实寡淡,还是图个实惠。若真能卖出好价钱,拿这镯子换来后半辈子天伦之乐也不枉师父疼我一场。
想到这,便对媒婆说道:“那就依你之言,将我这镯子卖了换端木家的女儿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