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露刚要将端木德刚的事和盘托出,转念又想柳氏不过是个下人,没有多少城府,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利,万一走露消息,不但害了端木德刚还会连累到自己。
想到这儿,便只说道:“刚才少将军向大帅求要通音律的人,等会我寻个机会给少将军说,让他带了你去。少将军在城里就住在咱们府里。我现跟着大帅的女儿,明日我让大小姐也去少将军营帐中看看,如果有可能让大小姐住到端木府里去,到时咱们可在那里便宜行事。”
柳氏听了惊喜地看着镜子里的叶晨露说道:“真的吗?这么说我只要跟着少将军就有可能回到咱们府里,这可太好了。我那三个小子这几天不知在哪里,能不能吃上东西,真是急死人了。我先跟着去,你们随后就来,我们一介妇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府里。这营帐不是我们该来的,名声弄坏不说,这里到处都是当兵的,那些武器和盔甲看着都让人害怕。”
叶晨露淡淡冷笑道:“乱世谈什么妇人该不该的,名声也不过是别人口里的飞沫,想办法活下去找到亲人才是本事,其它先搁一边吧!”
柳氏看叶晨露似不爱听自己说那样的话,忙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帮着叶晨露梳妆。
一时完事。叶晨露拿着镜子前后照了照,看镜中的自己艳美绝俗,心想:叶晨露,凭着这一世美貌,你也要护儿子周全。既然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没有男人保护的女人就得靠自己,什么也不说了,无论谁做这皇城的主人,我也得想办法让斯阳做人上人,反正也嫁过两个丈夫了,我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女,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必须得豁出去趁此机会谋个大事,给斯阳挣个好前程,不能白白披了这张美人皮,也许是我叶晨露的机会来了。
且说马秀莲和大康在河边吃了点胡饼又喝了些河水,休息了一阵,便又悄悄折返回来,听院中人声嘈杂仍在搬运东西。
两人坐在院墙外又等了近两个时辰,人声渐息,两人又听了一阵,院内已经没有人走动了,墙内却仍有火光。
两人又悄悄上了后院的墙,爬到屋顶上往院中看时,见院中墙边搭着木头垫板,上面层层摞着屋顶一样高的装粮食的口袋。
马秀莲看着四处堆放的都是粮食,心想:院外放的应该是少数,大量的粮食应该都在院内,这个院中如此,其他人家也应如此。
又站起身往远处看了看,见这一片院落虽然一户挨着一户,并不十分集中,但相隔也不过几十米远,也有一二十户人家。心想:这可能是他们军粮储备地,正愁找不到大帅营帐,何不将这些粮草烧了,既毁了叛军粮仓,到时跟着前去汇报的人还能找到大帅营帐,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便对大康说道:“大康,刚才在河边是不是看到有黑色脂膏腻浮在水面上,那东西我看了,可能是石脂水,应该能用来助燃,咱们去收集些来悄悄酒在粮食上,同时点火,将这些粮食全都烧了,跟着报信的人就能找到大帅营帐,到时就能见到你娘了。”
大康一听急忙说道:“那咱们这会就去。”一边说一边就要动身。
马秀莲一看大康着急,忙拦住道:“你莫心急,且等等,要收集那些石脂需得找工具来盛放,我们这儿离河边也就几十米远,收集了再送来这里又耗时又费力,干脆咱们挖个石脂水道,将那石脂水引到各院的墙根底下,到时再想办法往院里运送。我看了,那边院外正好有几亩地起了陇,就往那里挖,这里的农户的院墙都是土坯的,不是很坚硬,到时在墙根底下挖下洞,咱们再将这些石脂水从洞子往院里弄就容易的多,只是时间有限,咱们得抓紧在天亮前把火烧起来。这会得进院子里去找挖土的工具才行。”
因院内各屋皆放了粮食,那些军士们只在院外搭了营帐。院内此时并无人,两人便悄悄进了院子,四处屋里找了一圈,一人找了一个挖土的铁铣又顺原路回了院外,找到石脂水最密集的地方,开始挖小渠往放粮食的院子方向引。
挖了近两个时辰,已到了后半夜,那石脂水也已引到了各院墙边。
两人又想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在墙上开洞将石脂水引进院子里,马秀莲看这样干挖怕到天亮也挖不了几家,便将那水往墙上泼去。
一家挨一家不停地泼了一阵,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心中着急,又试着从第一家开始擦着地往墙内挖去,果然那墙面上的土经水一泡略略有些松软了,越往后挖越容易。
于是两人又花了些工夫在各院里开了个洞,等把近二十户人家的院子都开了洞后,两人又从两头将水渠中的石脂水取出泼到粮食袋子上。
马秀莲试着泼撒了一家嫌这法子太慢,于是干脆将那水流又挖引到院中各屋堆粮食的木板处,看这样速度比较快,那水越流越多,一时就在各屋中都充满了。
此处农户院门皆有一尺高的门挡板,马秀莲看这个院里的水够量,已经快淹没门挡板了,怕大量的水流出院门口被营帐中的叛军发现,忙将院里的水流从来处截断。并挨着院子开始如法炮制起来。
两人看各院里四处皆是石脂水,便将院中的火把往各屋里一扔,那火光顺势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