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伽本想着打个马虎眼随便找个理由把墨子桐打发了,他可不想介入到吐番和天朝的分歧中,到时突厥里外不是人。而且突厥自那次内乱后元气大伤,朝中各种势力也是蠢蠢欲动,他现在只想维持不想惹事。
要是放前几年登伽可能不用请,早就跳出来为朋友两胁插刀了,现在他当了一国之君知道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他懂得了权衡利弊,凡是与突厥有利的事与他巩固王位有利的事他就干,没利的事天王老子来他也不干。
此时登伽汗王听了墨子桐的话仍故意打着太极说道:“是啊,这次吐蕃出兵所谓何事,不知你们向吐番问明白没有,万一是误会,上前去说明白解了误会,他们自然就退兵的,何必闹到你死我活?”
墨子桐听到这里,已明白登伽汗王不帮忙,沉吟了一下再次劝道:“什么误会,这就是趁人之危,和这样没有道义的国家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我要说的是唇亡齿寒,现在善城所有兵力皆调往京城平叛反贼,城内空虚,万一吐蕃人把善城拿下,吐番与突厥也成了邻国,到时他们要兴兵突厥,汗王能否应对。此时出兵尚是两家合力,若我朝失利退出善城,到时你一家能否抵御,覆巢之下安得完卵,想来这道理汗王应该是清楚明白的。”
登伽一听墨子桐想拿中原典故引诱自己出兵,心中先自笑道:“讲个故事就想诱我出兵涉险,当我是三岁小孩,我坐山观虎半岂不更美,当年天朝打我突厥从未手下留过情,今日你们遇上强敌,也该我看看戏了,让我出兵,门儿都没有,至少现在不可能。”
想到这,登伽汗王对墨子桐说道:“端木太太,后话先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还是去吐番把话说开了,到时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天下太平了,何必再加柴添火地把局势越弄越紧张。”
墨子桐听了也不想再说话,她知道再说下去登伽也无非这些隔靴搔痒的话,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去另想办法。
登伽看墨子桐不说话,一边让着墨子桐吃茶品果,一边说着吐蕃使臣来这里求亲有多虔诚,希望墨子桐回去多劝端木华想想休战的事情。
墨子桐一边心不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心中暗想:“看来这趟突厥之行是白来了,实在不行就赶紧回,另想护城法子,上回下毒退兵之法现在不可能再用第二回,干脆学当年刘备弃城带着全城百姓离城往灵城去,只要出了城到了关内就安全了,最不行也暂保善城百姓性命无忧。”
春芽看登伽汗王必是不出愿出兵,墨子桐脸色也不好看,再说下去双方皆下不了台,到时万一伤到墨子桐更加难办。
好不容易等登伽停下来喝水的空子春芽急忙说道:“汗王今日还要会见诸王商议和亲大事,不如让太太休息休息,明日再说话。”
说完也不管登伽汗王与墨子桐允许不允许,便直接说道:来人,扶端木太太去兀鲁朵殿休息,带来的兵士暂时安排在窝里陀帐中休息。
登伽汗王看春芽着急让他离开,心中也明白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讪讪起身看着墨子桐道:“那端木太太先休息,我今日还有事,你们自便吧!”说完便领着刚带来的几个下人走了。
墨子桐回到春芽给自己安排的寝殿中,见这里一如刚才春芽的王后大殿,金碧辉煌,十分奢靡。和绿君、小支棱一起感叹了一番,又不由为此行虚枉发起愁来。
墨子桐刚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静下心来由不得为善城之困忧愁,她知道善城难保,但她最担心的是端木华如何全身而退。
墨子桐心想:吐蕃来势汹汹,势在必得。此时又不能搬去救兵,善城不保已是定局,依着端木华的性情,他必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这种士大夫的爱国情怀在学校时读过的书中就有不少,这些人最后大多以身殉国了。
自己刚才想的带全城百姓弃城保命的法子,端木华未必肯听,而且带着全城百姓一起走也不是容易的,但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端木华一个人殚精竭虑,是不是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这会子怎么一个主意也拿不出来了。
就在墨子桐百般纠结无奈时,忽听春芽派人来说有事请墨子桐过去商议。
墨子桐心想:“刚来不一会儿,怎么又叫自己,难道是登伽转变想法肯派出兵了,再不然就是登伽怕受牵连为难春芽了?”
心中满腹狐疑再次来到春芽的宫殿,却见黄仪也在。两人见了礼,春芽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太,父亲有好办法了,他说这法子能让吐蕃主动退兵,父亲,你快说。”
墨子桐数年前与黄仪见过面,此时看他面上也添了不少风霜,比之前见他时苍老了很多。
就听黄仪小声说道:“近日吐蕃遣使来求亲,使臣是吐蕃三王子,听说这三王子是未来吐蕃国的接班人,但此人十分好色,咱们等他到了天朝境内再用计将他拿住,让他亲自写信,再把信给吐蕃王送去,让他从善城退兵,否则就撕票。我想吐蕃再想拿城夺了,也不会置未来君王的性命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