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墨的女子原本以为洗了澡是要送自己上路,便也不客气,自己正好也好多天没机会洗澡了,临死前洗个澡死了也不做脏鬼。
但洗完后并未动手,反而几个侍女给自己一顿打扮,看那些衣裙首饰都是上上品。
姓墨的女子心想:大概是把自己打扮好再动手,等会是要砍头还是拿剑刺,要是能喝药死就好了,到时妆容也不乱,衣裙也完好无损,到了那边也好见人,哦!不对,应该是也好见鬼。好像也不好,换个说法,应该是也好见同路人,对这个说法好,到了黄泉路上可不都是同路人嘛!
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时,却又被人带到吃饭的食案前,看着眼前那一道道美食,尤其是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胡麻粥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胡麻粥那可是她在自己家最爱吃的,用粳米和胡麻、巨胜分数次熬一个多时辰才能得一碗的又黏稠又柔滑的胡麻粥,再配上胡饼羊肉一起吃,简直就是神仙美味。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吃到这个,看来老天对自己不薄,骂了这婆娘几句,倒能得这个实惠,死也无憾了。
叶晨露看她看着一食案的美食发呆,便笑道:“墨小姐,只知道你姓墨,不知闺名叫什么?咱们边吃边说话可好?”
墨小姐听了也不相让,坐在案前端起粥喝了一口,觉得一股胡麻香气顺肠而下,一种滑糯温软浸遍全身,她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还是回味着刚才那股香气和美食的诱惑,做完这个动作,她又往嘴里送了一勺粥,一边吃一边说道“本小姐大名墨昭,家人都叫我昭娘。你是谁?我等会怎么个死法?”
叶晨露笑道:“怎么个死法我还没想好,等吃了这顿时容我想想再告诉你,不过死之前你替我做件事,反正你也要死,不如做完再死将来还能多得些功德。”
昭娘咬了一口胡饼冷笑道:“让我替你这个软骨头做事,你还真敢想,不瞒你说,大小姐我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没骨气的人,象你这种人想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让我替你做事,你等着去吧!”
叶晨露一边吃着粥一边说道:“你还没问我让你做什么,你怎么就推脱不干了,难道不好奇?”
昭娘并不理会,只说道:“你能干什么好事,有什么可好奇的,难道我问问就能把叛军灭了,还是能把我从这时放出去。”
话音刚落,叶晨露看昭娘又要冷哼,一边给墨昭娘夹了一块葫芦鸡,一边接了一句:“你做的这件事能一次把你刚才说的那两件事都办成了,你会不会答应去做?”
昭娘听了先是一愣,倒真把那马上冲出嗓门的哼收了回去,好奇地打量着叶晨露说道:“你究竟是谁?你也想杀叛军,难道你是被逼的,是假投靠,还是你被人侮辱了、家人被杀了、或者是家被叛军抢光霸占了要报仇?”
叶晨露听着昭娘那几个假设,忙嘘了一声说道:“我这里说话得十分小心,可能有密探。”说完沾了点杯子里的水在案上写道:看圣旨。
写完字,叶晨露就将裙子上挂的香包的背面拆开,从里面取出个字条来,巴掌宽的字条上有个醒目的龙印,一看就是皇帝的印章。
看到纸条上的龙印,墨昭娘着实被吓到了,她看了一眼叶晨露,又急忙低头看那纸上写着:一个月内将叛军首领杀了,到时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京城,所有者享五品俸禄。
看完纸条的墨昭娘此时明白了:坐在她对面的叶晨露果然不凡,居然有皇上的秘旨,看来级别比自己的主人谭灵儿还要高,真是深不可测。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看上去只会安享富贵的妇人,原来却是个干大事的人,怪不得人说京城鱼龙混杂,什么人物都有,果然不错,既然是同道中人,那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有什么计谋赶紧说吧!
想到这,墨昭娘将面前那个琉璃杯端起说道:“大娘子不知是谁,我也不敢多问,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昭娘当舍命相陪,无一不从。”
最近端木德刚娶过门不久的葵儿听到端木德刚有了新宠,且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自己营帐里了,炉火中烧,很快就联合自己父亲之前的部将,想把德刚杀了另立德松为主帅。
现在德刚身边有两股力量都想要德刚的命,德刚在军中多年,对权谋之术自然有涉及,对葵儿和德松联合策反的事已有耳闻,很快就来灭了葵儿一伙的势力。
葵儿被逼自杀后,德刚自认为无人敢再冒险行刺,因此整天和昭娘等美人混在一起,就等城外天朝兵消耗殆尽后,自己入主皇城为帝。
此时围在他身边的昭娘等几个美人,德刚觉得她们不过是舞者出身,除了声色犬马贪图享受,不会有更大的作为,因此对她们几个并不多设防。
这日,正值德刚生日,叶晨露早就安排各营帐的头领来端木府赴宴,同时她又令穆欣荣和大康等人以德刚的名义,和谭灵儿和马秀莲一起,带着吃的喝的去城门口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