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阵阵,丝竹悦耳。
观礼的七国使臣和文武百官们坐在祭台四周的嘉宾席上,无数的百姓们簇拥在围起来的栅栏外面,观摩盛礼。
从清早入场开始,足足三个时辰,白凤凰累的饥肠辘辘,裹着这么厚的裙子,在这烈日之下,都要被焖熟了。
好在,总算是到了尾声。
倒数第二个环节,祭祀先祖。王族重礼,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祭拜祖先,尤其是封后如此大事。
白凤凰沿着长长的宫道走向祭台,两旁无数的婢女提着花篮,篮子里盛放着花瓣和金粉,随着她们洒落,无数的花瓣金粉簌簌而落,铺满了宫道。
花瓣随着走动便抖落了,倒是那金粉,粘在了纱巾之上,一闪一闪。
白凤恢达祭台,另一边的赫连烬才堪堪走了一半的行程。
这祭台四周都是燃烧的火堆,中间供奉着祖先的牌位,几个祭祀围着祭台四周跳舞……
白凤凰轻呼了一口气。祭台四周都是火堆,温度比之前更高,再加上头顶烈日炎炎,她简直感觉自己都要自燃了……
白凤凰向来对冷热就比旁人敏感,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盖头,瞬间觉得烫手……
好热。
食指沾染了些许金粉。
白凤凰食指一捻,瞬间便觉得不对劲。
她盗墓无数,虽然不像那些当铺的供奉一眼能辨认出珠宝真假,但真金还是假金,还不至于分不出来。
这金粉的手感,绝非纯金。
难道是礼部偷工减料,或者秦国太穷,以至于连秦王大婚所用的金粉,都用了其他东西替代。
这也太惨了。
秦王大婚的筹备,由温如卿亲自督办,但毕竟礼部,还把控在世家手郑金粉里有细微疏漏,或者温如卿也没注意。
那到底只是以次充好,还是……
白凤凰眼眸一寒,隐约感觉沾了金粉的轻纱,似乎越来越烫。
这种灼热,寻常人只当是日头太大,可白凤凰对冷热向来极其敏感,只感觉这盖头上的炙热,比其他地方强好几个度。
金粉不多,大多全落在了盖头上,只有极少一部分黏在衣裙上。这种粉末状的东西,粘性极好,沾上了随便抖抖肯定弄不下来……
白凤凰心底隐约有了一种猜测。难道这金粉是……
她向着台下众人望去,只是隔着一层蒙蒙轻纱,别人看不到她的眼神,她也看不清其他人此时是什么表情。
来不及了。
必须现在立即处理。
否则……
白凤凰望向赫连烬,他终于走完了剩下的路,登上了祭台,走到她的面前。
“秦王,揭开盖头。”白凤凰突然声道。
赫连烬一愣,不明所以。现在揭?还没等赫连烬反应过来,白凤凰突然对着那祖先牌位,大声道,“先祖在上,自古婚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秦王无高堂,女无长亲,无亲辈为证,虽有子之
命,亦遭下诟病。今我夫妻二人,虔诚向先祖祷告,若先祖同意女为秦王良妻,请您显灵,同意这门亲事。若祖先不许,女绝不受秦王后之位!”
她声音若珠玉落盘清脆,又有内力推向四周,围观众人都能清晰听见。
一时间,百姓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礼部尚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秦王后这是要干什么,真是妖女!胡作非为,竟然破坏祭祀先祖这等大事!”
赫连烬隔着一层轻纱,和白凤凰四目相对。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当着下饶面,轻轻扯下盖头,配合白凤焕:
“先祖在上,这是孙儿为大秦挑的王后,先祖过目。若先祖同意我们的婚事,请先祖,显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