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说这事儿,安晓姐姐,当真对不住,唐家少爷今儿早上来找我时,也解释了。”江玉敏倒不大在意,反而懊恼道:“原是我去寻了唐家少爷和少奶奶,烦他们帮我的,只因着我没了法子,又从贺家姐姐那处知道,嫁的那处夫家有个嫡亲的妹妹,如今是唐家的少奶奶,而这唐家近来住了一位极厉害的大夫,专治得疑难杂症,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若不是近日里随着他那徒弟进京,怕还见不到的。那个大夫之所以住在唐家,是因着有个陆家表小姐的徒弟,一并照顾着自家表姐姐生产的。贺家姐姐说话向来有准儿,因而,我方求了贺家姐姐,去结识唐少奶奶。唐少奶奶原先听了,并不大情愿的,说是不方便,我便也不好再强迫,倒是贺家姐姐说,她有法子。我也不敢全然托付,一面应着,一面暗自里再去寻别的大夫,没成想几日的功夫,唐少奶奶竟递了帖子来寻我,我才依着帖子去唐家拜访,就见到安晓姐姐你从外头回去,这方知道,原来一直住在唐家,那个极厉害的大夫,便是六叔和安晓姐姐你。”
“你先前并不知道?”陆安晓有些诧异于江玉敏的直白,更对于江玉敏口中的那个贺家姐姐有些疑虑。
江玉敏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我先前年纪小,也听过几回苏叙的名头,知道是个大夫。后来前几年江南那处闹瘟疫,我方实在知道,治好了瘟疫的那个大夫,是叫苏叙。但若是我知道,原来这个六叔,就是那个苏叙,我可不得早早就来寻了,求也要求来的。那会子贺家姐姐与唐少奶奶都没提及那大夫的名字,我自然不知。二来,我更不知六叔每回见时一副成日里游手好闲的模样儿,竟还是个极厉害的大夫。”
陆安晓一面听着,一面想起苏叙的模样儿,忍不住嗤笑道:“你六叔若是听了这话,怕是要愈发不理你的。”
江玉敏、连忙告饶:“那安晓姐姐可万万别告诉六叔才是。”
二人闲话的功夫,便有丫头来说用饭,陆安晓江玉敏二人应了随她去时,瞧见的是苏叙和澹台励二人立在湖边,一人脚边一只水桶,手上一把鱼竿。
苏叙手上的鱼竿显然是自己砍了根柳枝吊了根鱼线自己做的,澹台励手上的显然精致一些,手柄处都是雕了花儿的。
陆安晓与江玉敏驻足间,苏叙嚷嚷着又钓上来一条,极熟练的从鱼钩上取了下来,攥在手中活蹦乱跳的往一旁愈发黑了脸的澹台励眼前凑。
“看看看看,又钓上来一条哟。”苏叙咧着嘴往脚边的水桶里一扔,水花四溅。
澹台励没来得及躲,下摆湿了一片,当即蹙了眉头。
苏叙看在眼里,挑眉道:“哟,小皇帝不高兴了?衣服没沾过水不是?”
澹台励愣了愣,此时就是心里当真这般想,也不能说出口,只得咬了咬牙说道:“放鱼就放鱼,那么大响动做什么?”
“大吗?我这是看你这么会子就钓了一条鱼,给你沾沾喜气。这种事情吧,不止看技术,也要看命的。”苏叙不大在意的耸了耸肩,说话间已然勾好了鱼饵,极漂亮的一道弧线投入水中,瞥了澹台励一眼,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有的人运气就是很好,随便站一会儿就能钓到。有的人又是预备好的物件儿,又是谨慎选个好位置,恨不得掏了罗盘出来,但就是钓不到呢。”
“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澹台励正色。
“我看你年纪不大,小脑袋倒是先读书读傻了。”苏叙失笑:”既如此,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书上有没有告诉你,你这会子是时辰没选对,还是位置站的不好?我看那河中心好,那个什么,天圆地方,有龙脉,是个出大鱼的好地方,你要不要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