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什么?乖侄儿,让叔叔好好瞧瞧。你看这脸色白的,白中带红,红中还带绿,一看就知道,若不是病入膏肓,怎么会这个颜色。六叔行医多年,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如何还会治不好自己的侄儿,快叫六叔给你好好补补。”苏叙蹲下身,一手拽着那人束起的发冠,便足够叫那人不得不抬起头来,随即另一只手顺势捏着那人的脸,从上头搓下来好大一块儿的白。苏叙有些嫌弃的蹙着眉头捻了捻,惊讶道:“哎呦,怎么还沾手呢?”
“沾手?”江玉敏冷哼:“那还不容易,把人泡到河里头去,泡一泡,保准出来的时候就不沾手了,干净得很呢。”
苏叙哦了一声儿:“是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江玉敏说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抓紧了那人肩膀上的衣服,拖着那人便往后走。
“别别别,我都说我错了,还不行吗,真的错了。”
“没听见!”
江玉敏嚷嚷着便开始往外拖,那人跟着滑了几步,本能的想要抱住个什么,却不想一转头抱住的却是苏叙的腿,死活也不撒手。于是乎场面就成了,江玉敏抱着那人,那人抱着苏叙,苏叙翻着白眼往外甩。
一旁唯一没动作的陆安晓此时约莫看出个所以然来,虽说觉得有些不信,可显然面前的这个男子并不是澹台励,尽管他与澹台励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是。但若他当真是澹台励,想来江玉敏也不会这般对待。
“哎呀为什么每次挨打的都是我!”那人极委屈,慌乱的功夫,转头便见已然缩在一旁的陆安晓,连忙看了救星一般叫道:“六婶婶救我。”
苏叙停了动作,转头看向一脸无辜模样儿的陆安晓,忍不住嗤笑着回头道:“哟,还会喊六婶婶呢?喊的好听,六叔喜欢,再赏你个栗子。”
那人实在无法,只得嚷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大哥让我这么做的!你们要怪就怪大哥,打我做什么?!”
“你还敢说你大哥?”江玉敏实在没了力气,原本歇了下来,一听这话,涨红了脸又是一脚:“我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庆小子说的也没错,若不是他大哥应了,他也不敢这样。”苏叙这般若有所思的说着,嘴上是为澹台庆说话,手上却又是冲着他的脑袋一巴掌:“可巧就是个傻小子,跟小时候一样,半点儿都藏不住事儿,演个病人都不知道怎么演,亏得他大哥把他给搬了出来,笨。”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澹台庆高举着双手看向苏叙道:“六叔,我大哥要见您的。”
苏叙一愣:“见我?”
“对,见您。”
苏叙笑了,点了点头,趁着澹台庆松了一口气的当下,踹了一脚道:“那你现在才说!”
此时天色已暗,陆安晓忍不住转头瞧着不远处的小木屋,里头隐约能看见光亮。苏叙已然进去有一会子,却还没出来,陆安晓隐约觉得心拎,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蹲坐在地上,面对着陆安晓的澹台庆看在眼里,此时没得装着澹台励那份儿严肃劲头,少了几分方才半生不熟的拘谨,愈发显得活泼,说起漂亮话来也是流水一般都不打磕巴:“六婶子和六叔感情真好,这一会子不见,六婶子就瞧着魂不守舍的,紧盯着那六叔的去处,当真叫人羡慕。”
陆安晓一愣,回过头来看澹台庆,有些不大好意思,又对上此时几句话的功夫,江玉敏给澹台庆绑了半个头冲天炮似的辫子,忍着笑意只得抿了抿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