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敏做了个哦的口型点了点头:“那您说怎么瞧呢?您是病人,您最大,您说怎么瞧我怎么瞧。”
苏叙没搭理江玉敏,摆了摆手厌烦道:“还是快坐吧,你站在这儿晃的我眼晕。”
“行,病人最大,听您的。”江玉敏捡了软塌旁离苏叙最近的位置落座,随即故作惊讶的看向手边的葡萄:“哎,您这儿也有冰镇葡萄呀。六爷,我最喜欢冰镇葡萄的,这一路过来可热坏我了,我能吃吗?”
苏叙心下暗自滴血,想是自己好容易偷偷摸摸弄了这一串儿来,可面上却只得低声道:“我咳嗽,哪里能吃,放在这儿也不过是个摆设。你若想吃就吃吧。”
“谢谢六爷。六爷这府里头就是豪气,冰镇葡萄都只是个摆设。”江玉敏捏着葡萄藤拎了起来,蹙眉看向一旁的陆安晓,不满的咕哝道:“安晓姐姐,不是我说的,你对六爷也忒小气了些,放在这处的冰镇葡萄都是吃过的。”
“是吗?”陆安晓正色走上前来:“只是我并不记得拿了葡萄来,更何况还是冰镇的。你六爷这会子还有些咳嗽,哪里能吃这样寒凉的东西。”
“那就是老鼠吃了,老鼠就爱这么偷偷摸摸的吃东西。”江玉敏含着葡萄冲着苏叙努了努嘴:“六爷您说是吧?”
苏叙一愣,看了看江玉敏瞧着自己,陆安晓也瞧着自己,二人皆是一副认真模样儿,当即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见一般。
江玉敏笑了笑,没吃了几口葡萄便放了下来,歪着身子扬声道:“六爷,我瞧着您脸色挺好的,好像比安晓姐姐都好,不说都不知道你们哪个身子不舒服。”
“胡说。我当真。”苏叙说话间咳了几声,才哑着嗓子继续说道:“当真不舒服。”
“敏敏,喝茶。”陆安晓上前端了茶水去,一面也跟着搁了杯清水放在苏叙床边的矮桌上,方才落座。
“多谢安晓姐姐。”江玉敏点了点头,继续瞄着苏叙说道:“说起来,我方才还担心来着,励哥哥也说叫我来瞧瞧,看六爷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还嘱咐着我转告六爷,叫六爷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生歇息。还说了,若是现下的大夫不中用,就让宫里头的大夫来给六爷瞧,说是宫里头的大夫都是个顶个的好。我一听这话我也气不过,就说了,这顶厉害的大夫不是六爷吗?励哥哥您这么说可不就是打六爷的脸吗?励哥哥又说我懒怠,这大夫不能自医的道理怎么不知道呢。因而我如今也是来问六爷您的意思,看六爷您怎么说的,敏敏都听六爷的。”
苏叙被江玉敏连珠炮似的一气儿,说的脑袋沉闷,蹙着眉头说道:“不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安晓姐姐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怎么会不如你们宫里头的那些个庸医。”
“是吗?”江玉敏抬眼瞥了瞥陆安晓:“那安晓姐姐医术高超,每日里尽心伺候着,怎么也不见您好呢?”
陆安晓笑了笑,起身接话道:“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自然是庸医,很不敢当您的徒弟。只每日里听着您说不舒服,可望闻问切,那些个您教给我的法子都用了,竟也看不出什么。可见我是不及的,自然是您口中的那种庸医,甚至都不如。要不然您还是听敏敏的,叫宫里头的大夫来瞧瞧,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我也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