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ly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靠在床头闭目片刻,睁开眼,轻言细语,“少山会不会是故意的。”接着自我否定。
“应该不是,除非他早就察觉到,然后联合如梦他们一起玩了一出反间计。况且,孩子快出生,他又来了这边,邵月那边,他总要有说法。而离婚这件事,我也有办法知道真假。”
说完,她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曾经月儿在这边时,少山为了不让其他人骚扰她,办理了法驻中国使馆结婚登记认证。
既然现在少山离婚,那么这个认证对他来说,应该是无效才对。Shelly把这张照片发给了下属,叮嘱几句后,一幅舒坦的表情继续闭目养神。
…
傍晚时分,黑幕在天空蔓延,华灯初上。月儿来到周氏本家的红漆木门外,她没有立刻走进去,先是望着来时的胡同。恍惚间,时光仿若变快了许多,来往的行人似一道白色幻影闪过。
胡同里她曾经走过的地方,接触的老街坊,手艺人也都无法看清。渐渐的,周围的声音也消失,整个胡同像一幅古老的画,而她是站在画前面的人,只能凭空想象这条街道应该有的样子。
原来,时光不是流逝,而是在倒退,回到了她没有这段记忆的时刻,回到了她从未来过此地的时刻,一切如梦幻泡影。
她觉得,可能曾经的她,在某个地方确实见过这幅画吧,美好的古朴气息。但画永远不属于她,欣赏完,无需停留,继续看下一幅,远方或许还有另一种风景等她。
月儿抬起脚步,走上小阶梯,穿过宅门来到垂花门,走进庭院,站在门口,怔怔的出神。
按以往的生活习惯,她知道,这个点,周泽宇和曾管家会在正堂哄玥天玩耍,姬召心和夏管家在厨房做饭,而她则在东厢房画画等少山。但现在一切都变了,物还是那些物,人却不是所有人。
庭院依旧安静,其实之前是养了些小宠物,有一只大花猫,周泽宇和曾管家还养了一只白色玄凤鹦鹉和几只相思鸟,芙蓉鸟。整个庭院可以用鸟语花香来形容,非常惬意的环境。
最初时,月儿还经常产生无聊古怪的坏念头,为什么鸟儿和猫儿能和平共处呢,那只大花猫怎么不把小鸟吃了呢,这不科学啊,不符合食物链法则啊,赶紧吃吧,不要打破自然界的平衡。
不过还没等到想法成真,几位长辈觉得她有身孕,家里还是尽量别养宠物,便把大花猫送人了。
两位老头不舍得那只鹦鹉和几只小鸟,便寄养在同是养小鸟玩的街坊家,没事去看看,等到玥天慢慢大了,身体抵抗力强了,便把鹦鹉和小鸟带回来,然后再重新养只大花猫。
月儿看着安静的庭院,往昔的点点滴滴在脑海浮现,眼眶渐渐湿润。如果不是少山的原因,她真的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并非为了享受,更多的是感情,一景一物都是家的感觉,每一句关心的话,每一个关怀的行为都让她的回忆酸涩不已。
“月儿!”姬召心从厨房走出,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脱口而出的亲切声音因为怜惜而有些颤抖。
月儿看她朝自己走来,突感一天一夜未见,姬召心好像苍老许多。是的,少山不止离开了她,而且还离开了这个家,即使爸妈对他一直是不管不问,但他总归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老了,不是年轻时候。再看到他离开,他们也会难受吧。
同时,随着那声月儿和姬召心走过来的身影,月儿心中爆发出无尽的委屈,虽然姬召心并非她的生母,虽然她也没体会过被生母照顾的感觉,但她能感受到老人的真心,她早已经把这个家里的四位长辈都当做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