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的坟让人给挖了难道我不该哭吗!”梁子宁站在雪地里,抹着眼泪发着抖,手里提着一只借来的琉璃灯照在刚刚挖出的坑边为谭谪照明。在他的身边放着锄头但他怎么也下不去手亲手破了姐姐的宁静,虽然他还是做了帮凶。
“自作多情……”肖景撇了谭谪一眼,狠狠的跳了几下暖和一下僵硬的身体。他现在被人绑了个结实,腿上还另缠了麻绳一端绑在他身上,一端系在梁子宁的胳膊上。其实谭谪更想把麻绳系在自己身上,只是现在他要挥开手臂干点体力活。
其实仔细想想谭谪在外面有风流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小的时候不懂什么情爱之事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情。长大了就开始主事每天忙里忙外的没时间啊!出趟远门有师弟前辈跟着一起,还要分心照顾子宁操心谭谋,真的有那闲工夫谈情说爱还造了一个孩子出来?不会是酒后失态一击命中吧。
肖景若有所思的看着谭谪,谭谪正挖的起劲,铁锹扬起黄土随风飞舞。“也不是没可能啊……”肖景喃喃自语。
“什么不是没可能?”梁子宁挨的近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肖景摇摇头,那种情况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更何况是谭谪这么一个严谨的人,还从没看过谭谪喝多的样子,会不会又哭又闹又或者和他弟弟一个怂样。
“你真的不知道匣子里有什么吗?”谭谪一边挖着一边大声询问,如此寒冷的天气经过一番体力劳动他都出汗了。
“我都见过匣子长什么样子,父亲从没说过,姐姐也只是在信里提过。”梁子宁如此回答,然后他接着反问道“谭谋不是和你说过匣子的事情吗,他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他见过匣子但是有锁他打不开。”
砰的一声,铁锹终于碰上了棺材。就这样掌柜的棺材再一次暴露在空气中,谭谋开的那个口子扎眼的很。
“坏了,被人抢先了。”谭谪呢喃一句。
梁子宁举着灯垫着脚往坑里看,棺材盖已经完全露了出来,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破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雪花飘进破洞,打湿了填入其中的黄土。一个无名小墓也会被盗吗?显然其中的秘密已经暴露。
两人齐齐看向肖景。
“看我干什么!”肖景缩着身子说道“我可没有挖人坟的爱好。”
“这件事还有没有别人知道。”谭谪仰着头质问肖景。
肖景摇头“实话说了吧,我从叶秉之手里抢了一个孩子。说是孩子有点不恰当,因为他已经死了,被人做成了压胜之物放在了化尸林。”
“你居然从叶秉之手里抢人!还成功了!”梁子宁关注的重点莫名开始偏移。
“这事叶秉之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要抢那个孩子?”谭谪问道。
“因为我看到他身上有钥匙。”肖景爽快的答道“好吧,匣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钥匙的模样。不过那封书信纯属意外收获!”
“你怎么知道的?”谭谪跳上棺材继续问道。
肖景朝着梁子宁努努嘴,意思是问他。
谭谪把视线转向梁子宁,此时的子宁才刚刚止住眼泪,对上谭谪那冷淡的眼神现在又想哭了。
“因为珠儿……”子宁小声说道“其实我和珠儿从小就认识了,她曾是我邻居,这么多年她和姐姐一直是好姐妹。”
谭谪用手指点了点子宁又点了点肖景说道“好啊,原来你俩有这么多小秘密瞒着我,亏我这么相信你们,现在想想我真是傻子。”
“不是的!我只是怕你告诉师尊他们!”梁子宁急着辩解起来,他一直都很信赖谭谪不想被他因为这种事情误会自己的心意。
“行了,一会上去我把你也绑起来。”谭谪一边说着一边拔剑。
“你要干嘛?”子宁猜到了他的想法,刚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谭谪用剑气震碎了棺盖,里面摆满了服饰被褥,这让谭谪松了一口气也许匣子还在里面。
当然这个美好的奢望很快就会破灭。
谭谪使用了最暴力的方法,他把棺材里的所有东西一件件的丢了出来。一开始梁子宁手忙脚乱的飞身去接,可是他就是在灵活也不可能跟上谭谪丢的速度,只好放弃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一件件的收拾起来。
都已经看到棺材底了还是没有匣子,完蛋看来对方就是冲着那匣子来的,要不然这么多金银珠宝怎么不拿?
当最后一件衣服被谭谪丢出,所有的愿望都落空了。谭谪哀叹一声,支着铁锹思绪完全。
看来抢匣子的是个内行人啊,既然珠儿早已知道匣子的事情了那么保不齐妖族早就盯上了这个东西,这个小破坟墓摆在荒郊野外十里八乡见不到几个人影,只要有心查到了地址那么挖出匣子简直轻而易举!就像现在,自己不就是仅用一把铁锹就轻松挖开了吗。
越想越觉的东西是被妖族夺走的,还好钥匙在玄门这边。唉!等下!珠儿不该和肖景在一起的吗!
谭谪猛的转头看向肖景,对方被这道冷冷的眼神冻的一个哆嗦。
“干嘛啊又……”肖景眼神闪躲,双脚跳起向后退了两步,系在他和子宁之间的绳子被拉的笔直。
子宁被扯的难受站起来向他挪了几步。
“你的小情人那?”谭谋问道。
“别说的这么难听,那是我媳妇!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肖景说道。
“我是问你她人那!”谭谪重复自己的问题,他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总是想方设法的找代替词。
“走娘家去了!”肖景答道。
“回娘家?”谭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了她亡命天涯她却还有心情回娘家!”
“怎么,还不许人家想家啊!”肖景吹胡子瞪眼“谁以后要是做了你媳妇指定委屈死,连个娘家都不让走。”
“别转移话题!”
肖景扁着嘴再不肯说一句话,艰难的转过身去不再看谭谪。
梁子宁收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的递给谭谪,对方默契的把东西一件件放回棺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
忽然梁子宁感觉胳膊一扯,还没等转身查看就被更大的力气扯到在地,仰面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雪花飘了一脸。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更大的力道传来扯动着他磨着地面向前滑去。
梁子宁感觉自己的胳膊要活生生的被扯断了,这绳子也是结实如此扯动竟没有一点断裂的迹象,要知道要受这么一种罪说什么也不让伙计去给自己找什么最结实的绳子啊!
这麻绳沾了雪就好像浸了水一样纤维膨胀起来越发难以扯断。
谭谪跳上土坑,一把拽住绳子缓解梁子宁收到的拉扯力。子宁借助这个机会坐起身子急急忙忙的想去解开绳子,结果一不小心扯错了绳头活结变死结,现场越发混乱起来。
“用我的剑。”谭谪在一旁提醒道。
子宁立刻上手去拔剑,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开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呻吟一声就没了知觉昏厥了过去。
“梁子宁!”谭谪惊讶万分,松开手上的绳子俯身查看。
绳子脱手的同时梁子宁再一次被拖着向前冲去,这次的速度更快。
“别扯了!”肖景的吼声传来,那绳子果然松弛了下来。
谭谪立刻扑上去查看梁子宁的情况,还好,没凉,还有呼吸。
一团黑烟从肖景那边迅速逼近,谭谪拔剑刺去却被轻巧闪过,紧接着寒光闪过直对着梁子宁而去,谭谪毫不犹豫的扑倒在子宁身上把他护了个结实。
寒光割断了绳子,卷着肖景扬长而去。
当谭谪带着梁子宁回到蓬莱的时候方平卿才刚刚起床,身上披着棉衣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门想着先去茅房方便一下然后回去继续睡他的回笼觉,谭谪不在家万事就得秉之来管了,无人看管的平卿立刻抓住机会懒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