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卓扬了扬眉，道：“倒也不是无可救药。”

说罢便是转身出了店门，排场依旧大，好似天子出行一般。

淼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似笑又似有冷意飘过。

从玉巢森林出来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退缩。如今她才入世，便见到了这多的不公平，还有人企图把这不公平放到她头上，她若退缩了，她便又成了那个龟缩在师门不敢出门的自己！

寻不到自己的道，她就无法破除自己的心魔；破除不了自己的心魔，就无法领悟出自己的剑意；领悟不出自己的剑意，她这样的双灵根想要在这异世立足那是千难万难的。所有，她唯有道剑双修，才有可能在这异世自保之余再去谋划更多的功德来解救师门之人。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得破除自己的懦弱、胆小。

随是江入京，她已做好了会被凡人羞辱的准备。但是，她并不打算面对羞辱时就低头。

修士有修士的骄傲，是绝不可能向凡人低头的！

裣衽福身一礼时，她的手指微动，已向这位想割自己舌头的大人身上下了料。只是不能杀贵族嘛，可没说不能整他们！

想到这里，淼淼阴测测地笑了。

那贵女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山门的存在一直是个传说，直到秦子越的出现，世人才越发肯定山门的存在。而在那些传说里，山门之人排山倒海无所不能，不受天道约束，斩杀贵族也不会堕魔，所以……

她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她的想法也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淼淼这一笑，让他们毛骨悚然，忽然感觉今天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隐隐间，竟有种恐惧感。这种恐惧不知从何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仅凭山门中人的身份，这个小姑娘就该越过修士，成为一个尊贵人，就像秦子越那样。

淼淼撕碎了一屋子的鲛绡，留下千两黄金，与是江飘然离去。

是江察觉到她的心情很好，便有些好奇地道：“被人侮辱了，为何还开心？”

“江，这天道只是不许我们杀贵族吧？”

“是的。”

是江蹙眉，“你做了什么？”

淼淼咧嘴笑了，“给这位大人寻了点乐趣。”

“你莫乱来。”

是江道：“若是被发现……他们可以雇佣其他修士杀你。”

“放心，没人想得到的。”

淼淼望向城外，道：“江，这城里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我们去城外看看吧。”

是江也觉在这凡人之城里憋屈，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给淼淼买，便有些过意不去。他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想买一个送给你。”

“我只对灵植草药感兴趣。”

淼淼也是老直女了，根本就没GET到的少年郎的心思，大大咧咧地道：“你要是想送我什么，不如就陪我一起去城外采药吧。”

“……”

是江被堵着了。

淼淼不想接受他的赠予，为什么？

他看见族里的男子送女子东西，那些姑娘都很开心，都十分乐意接受，为什么淼淼就是不一样呢？

难道是山门太富裕，这些俗物她看不上？再一回想，刚刚她掷千金就为出一口气后，更郁闷了。

虽然自己也有不少钱，千金也是拿得出的，但是跟淼淼比起来，自己好像就是个乞丐。

一想到自己没有钱，还没法完全护淼淼周全，是江就觉自己很没用。

情绪一下就低落了，眉眼间的阴郁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来。

淼淼侧头望了下是江，见他神色阴郁，想了想，便觉自己这样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