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了解西突厥的底细,对西突厥的每一个将领都了如指掌,说白了,我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秦怀玉闻言更加佩服樊梨花,年纪不大,用兵如神,而且沉稳内敛,一点都不浮躁,这是绝对的帅才。
樊梨花的大军出现在草原上,很快就被葛弼罗的斥候探马发现,葛弼罗带领七万大军追赶,樊梨花假装没发现他们,继续朝新源进军。
三天之后,樊梨花来到新源城外十五里处,下令安扎营寨,新源城内的杨定国早就发现了唐军到来,全城严阵以待。
的黎明时分,葛弼罗带着七万大军来了,距离唐军营地十里停下,十里的距离看似很远,但唐军的营地就有八里多宽,站在已方营地中,可以看到对方密密麻麻的大军,人数上万,人山人海,更何况是这么多人马。
一听说葛弼罗大军到来,杨定国立刻派快马出城送信给葛弼罗,让他切勿跟大唐军开战,带齐兵马进新源城,一起守城。
快马很快便到了葛弼罗阵前,葛弼罗看完杨定国的信后,直接将其撕碎,冷声对那个送信的士兵说道:“你回去告诉杨定国,本将军打仗,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他怕死更好,让他在城中好好地做个缩头乌龟,不要来抢本将军的功劳,否则本将军对他不客气!”
那送信的士兵灰头土脸的回新源城复命去了,望着送信士兵策马远去,葛弼罗不屑冷哼:“哼!这杨定国真是越老越胆小,亏他当年还是我西突厥的名将。”
这时,阿史那沙弼的儿子阿史那苾鲁驱马上前道:“大将军,可不能小看这迪力拉尔娜,我父亲便是吃了轻敌的亏,才落得如此下场,不如让杨定国带兵出城来和我们前后夹击唐军,定能大获全胜。”
“不必!”葛弼罗摆了摆手,目光深沉地望着唐军大营,道,“你父亲兵败,是因为中了迪力拉尔娜的诡计,现在是在大草原之上,她能有什么诡计和埋伏?”
这时,一旁的洛昆忽然道:“大将军,行军打仗我虽然不太精通,但我却知道,一切以稳妥为上,唐军战力素来不凡,我们虽然比他们多了一万兵马,但却没有必胜把握,大将军不如让杨将军带兵来一旁掠阵,以策万全。”
“是啊,大将军。”格罗尼也道,“若是能打赢,功劳是大将军的,若是打不过,杨定国还可带兵支援我们,这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其余众将闻言也纷纷点头附和,觉得这个法子好。
葛弼罗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办。”
于是他当即写了一封手令,派人骑快马送至新源城。
新源城中,当送信兵将葛弼罗的话转告杨定国的时候,杨定国气得拍案怒道:“简直混账!葛弼罗虽然颇有战功,但从未跟唐军交过手,他也就征讨过其他一些小国和大食,这些邦国的军队岂能跟唐军相比,他如此狂妄自负,会吃大亏的!”
杨定国气得在厅内走来走去,恨不得跑到葛弼罗面前指着葛弼罗的鼻子一顿训斥,虽然葛弼罗的后台很硬,但如今西突厥已是危亡之际,他真的很想打葛弼罗一顿,告诉他什么才是打仗,他收到阿史那沙弼兵败消息时已经很烦躁了,现在葛弼罗又来给他添堵,他感觉自己快暴走了。
很快,近卫来报,葛弼罗派人送来手令,杨定国赶忙让人带传令兵进来,当他拿到手令看完后,无奈叹息,原以为葛弼罗改主意了,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说白了,就是葛弼罗跟人打架怕打不过,要他这个老头站在一旁吓唬人家,万一要是真打不过了,让他上前搭把手,一起打人家。
对于葛弼罗,杨定国很了解,此人极为骄横,当然这跟他显赫的出身有关,打小就被惯坏了,长大后,在他家庞大势力的安排下,带兵打了一些小国家,还跟大食国的军队交过手,攒了不少军功,爬到如今的位置,不过也就这样吧,在杨定国看来,他也就是刚刚一只脚踏出草包范围的将领而已,他那眼高于顶的骄傲性格,是这场大战的毒药,会坑惨西突厥。
反观樊梨花,杨定国也算是看着樊梨花长大的,虽然樊梨花也没跟大唐打过仗,但杨定国知道,樊梨花是个大才,无论什么兵法韬略,到她手里都感觉很轻松,一教就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杨定国是樊梨花的启蒙老师,但杨定国不得不承认,樊梨花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自己也不是她对手了。
杨定国手持葛弼罗的手令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无奈叹道:“罢了,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我很快便点兵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