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贺鲁听到杨兴的这句话,差点没气晕过去,杨藩是臣,他是君,现在君说话居然没臣子有用了,这是要反的节奏啊。
阿史那贺鲁用马鞭指着城上的杨兴,愤怒咆哮:“朕数三声!你再不开城门,朕便派人打上去,砍下你的狗头!”
“可汗恕罪!”杨兴歉然行礼,高声回答,“军令如山,即便可汗要砍下臣的头颅,臣也不能开门。”
“混账!简直混账!”阿史那贺鲁几乎要气疯了,转头就准备下令派人攻打城门。
就在这时,后方马蹄声雷动,阿史那贺鲁转头朝望去,只见大批西突厥人马朝这边冲来,为首之人正是杨藩。
杨藩策马而来,远远便朝城头大喝:“杨兴!开城门!”
杨兴赶忙朝城下喝令:“开城门!”
城下众兵士闻声纷纷上前推开门闩,打开城门,阿史那贺鲁见状气得浑身直颤,果然,杨藩说话比自己有用,这些大军现在只听杨藩的,根本无视他这个可汗了,遇到这种情况,哪个君主能受得了。
杨藩上前见到了阿史那贺鲁,赶忙停下,在马背上朝阿史那贺鲁行礼:“见过可汗,可汗,唐军已经击破了北门,合攻而来,请可汗速速撤离。”
“哼!朕都看到了!还需要你来提醒!要不是你的麾下不肯开城门,朕早就出城了!”阿史那贺鲁吹胡子瞪眼,怒气难平,道,“你好大的威风,朕叫他们开门,他们不开,你让他们开门,他们立刻就开门,朕的将士现在只听你的话,根本不听朕的话了!”
杨藩被他呵斥得一愣,微微蹙眉道:“可汗,时间紧迫,逃命要紧,这件事,臣找个机会慢慢向你解释。”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阿史那贺鲁再次冷哼,用力瞪了杨藩一眼,不再理会他,策马朝城外奔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望着阿史那贺鲁的背影,杨藩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倒霉了,打了败仗不说,还彻底让阿史那贺鲁猜忌上了,他对于揣摩人的心思很有一套,他虽然跟阿史那贺鲁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阿史那贺鲁的脾性掌握得十分透彻,此人刚愎自用,而且多疑,绝非良主,现在他已然猜忌,看来自己必须及早抽身,否则等他缓过气来,定会要了自己小命。
他们逃出城外不久,樊梨花便带着大军杀到西门,西门已经再次关上,杨兴带领三千将士誓死保卫西门,樊梨花强行攻打,只十分钟,便全灭三千西突厥士兵,而且樊梨花还生擒了杨兴。
樊梨花将杨兴交给后方,带着两千轻骑火速奔出西门,去追赶敌军,虽然杨藩带走了五千多人,加上阿史那贺鲁的护卫,有六千多人,但兵败如山倒,此刻人数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士气决定一切,樊梨花的两千骑兵绝对可以碾压他们六千人。
樊梨花的轻骑队速度很快,初出城门时,樊梨花用望远镜查看,发现阿史那贺鲁已经逃出十五里远,但到天亮时分,双方只距十里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中午之前,必能追上。
此刻,正在一路逃命的阿史那贺鲁心情很糟糕,由于逃得仓促,他没来及骑自己的宝马,只随手骑了一匹战马,然而他身材高胖,战马驮着他跑了这么久,已经累得不行了,身旁一个武将大声提醒:“可汗,快换马吧。”
阿史那贺鲁转头看了看,身旁空着许多战马,但他又瞥见了杨藩的坐骑,他对于相马还是很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杨藩的坐骑是一匹大宛名驹,因为杨藩的坐骑骨架高大,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跑,肩膀位置鼓了起来,汗水还呈红色,这是典型的汗血宝马。
于是阿史那贺鲁朝着杨藩高叫:“杨藩,将你的坐骑换与朕!”
周围正在策马逃跑的群臣都是一一愣,杨藩皱眉道:“可汗,您身旁有如此多的战马,随意换一匹便是了。”
“你敢抗旨!”阿史那贺鲁瞪眼大喝,他脾气不大好,从昨夜开始,他就对杨藩很不满了,现在杨藩居然公然拒绝他的命令,这简直就是要反。
“臣不敢。”杨藩傲然道,“可汗,唐军便在后方,须臾便至,臣若将坐骑给了你,臣怎么办,还请可汗换骑其他马吧。”
“混账!”阿史那贺鲁道,“你守王庭之利,已是天大的罪责了,现在还敢抗旨,简直罪不容诛,来人,速速将杨藩就地诛杀!”
他一声令下,四周所有的王宫卫士纷纷手持兵器,策马向杨藩靠近。
杨藩双眼一眯,眸中冷芒绽放,沉声冷喝:“亲卫队何在!”
“是!”杨藩的众亲卫忽然策马奔来,与阿史那贺鲁的护卫们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杨藩手持大刀冲向阿史那贺鲁,阿史那贺鲁吓得惊叫起来,赶忙勒缰停下,王宫护卫们也纷纷停下坐骑,护在阿史那贺鲁身前。
“挡我者死!”杨藩怒喝一声,面目狰狞地朝阿史那贺鲁冲去,大刀连挥,一众护卫根本不是他对手,被他尽数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