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许敬宗硬着头皮出列。
李治问道:“李浩说你可以替他作证,你且说说,李浩方才之言,是否属实?”
许敬宗好一阵为难,若是自己替李浩作证了,长孙无忌会不会弄自己?若是说假话被查出来了,李治肯定要弄他,啊,好为难啊,感觉左右都是死啊!
许敬宗低头想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躬身行礼道:“回陛下,臣在吐蕃只见过琼南王一面,当时琼南王并未在吃饭,臣倒是见他走了几步路,虽然走得慢,倒也算是稳当。”
他这话说得就很有水准了,为啥,模棱两可呗,只描述当时看到的,至于李浩是不是有高原反应,你猜啊。
长孙无忌听到许敬宗的话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给许敬宗点了个赞,这货果然有点脑子,以后要好好栽培。
李治对许敬宗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刚想再问,却被李浩抢了先,李浩问道:“许敬宗,本王问你,当时你可见到了本王的面?”
许敬宗闻言赶忙道:“自然是见到了?”
李浩道:“既然见到了本王的面,那么请你告诉皇上,当时本王面色如何,嘴唇是何颜色?”
许敬宗闻言浑身一震,愣在了那里,没想到李浩这么鸡贼,根本不给自己投机取巧的机会呀,李治见许敬宗在那愣住,知道有戏,赶忙喝问:“快说,李浩当时脸色如何?嘴唇是何颜色?说实话!若有半句假话,便是欺君之罪!”他不敢欺负长孙无忌,欺压一个小小的许敬宗还不是闹着玩。
许敬宗自然不敢说谎,惊惶行礼道:“回陛下,当时琼南王脸色苍白,嘴唇泛紫,确为病态。”
李治闻言开心笑起来:“李浩果然没有撒谎,这下诸卿总该释疑了吧!”
褚遂良不甘心道:“陛下,李浩既然是有了高原反应,可视为生病,那为何在战报之中隐瞒不报,而且一直都未报其行踪?”
李治闻言顿时又皱起了眉,这些家伙有完没完了,一直纠结这些问题有意思吗!
然而李浩已经开口答道:“我来回答褚大人这个问题,我为何隐瞒自己的病情不报,因为当时先皇尚在,但心疾缠身,受不了刺激,我担心先皇的身体,所以不敢将此事奏报给先皇,因为那样对先皇的身体很不好,不过在即将破逻些城的时候,已然稳操胜券,我又发了一封战报,在战报之中,奏明了我身体抱恙,无法带兵,行踪也在此战报中,因为我知道,吐蕃已经是手到擒来,先皇就算知道我身体抱恙,只要能攻下吐蕃,也不会对先皇的病情有影响。”
“胡说八道!”褚遂良顿时瞪眼叫起来,“我们从未见过你所说的这封战报!”
李浩挑眉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封奏报我已经发出去了,至于你们为何没有收到,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这时,李绩再次出列道:“兵部确实收到了这封战报。”他说罢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奏疏,双手呈上。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顿时脸色大变,没想到还真有这样一封战报。
内侍许攸走下来接过奏疏,转呈李治,李治看完之后点了点头,道:“诚如李浩所述,许攸,送去给褚大人和赵国公看看。”
许攸走下高台,将奏疏递给褚遂良,褚遂良看完传给长孙无忌,二人看完之后眉头紧蹙,心中很是气愤,这封战报的日期是正月初七,上面有兵部的盖章和批文,然而却没有皇帝和门下省的批文,以长孙无忌多年的官场经验来看,这是一封造假奏疏,很有可能是后来补的,只要李浩和李绩串通一气,造这么一封假奏疏太简单了。
褚遂良则气恼地责问李绩:“李绩,你身为兵部尚书,有如此重要的战报奏来,你竟不传递给左右仆射,该当何罪!”
李绩满面淡然道:“褚大人,你怕是忘了,正月初一的时候,兵部已经开始执行圣旨,发了公文,夺李浩和樊梨花兵权,征讨吐蕃之战就此结束,而我们兵部收到这封战报的时候,已是二月初一,所以本官批文写了作废二字,难道有何不对吗?”
“你……你……”褚遂良瞪眼怒指李绩,竟半天说不出话来,接下来他就感觉血压蹭蹭蹭地往上涨,身体都开始摇晃了,幸亏一旁的于志宁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晕倒,但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长孙无忌眯眼望着李浩和李绩,心中暗叹,没想到李浩手段挺多,居然能想出如此办法开脱,他当真是猜不到,失算了。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疑点了,长孙无忌心中虽然忐忑,但他不肯放弃,道:“听闻樊梨花率领大军痛击吐蕃,灭吐蕃八万大军,只损三百人,战报之中说是以火破敌,但许敬宗的奏疏中说当时吐蕃刚下完大雪,遍地积雪,而大火却笼罩方圆十几里,此战太过匪夷所思,有许多不合理之处,不知琼南王可否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