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让你做这种事情,我也没有逼你,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自杀。”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你的死不是我做的,别来找我,别来!”
“……”
警察说的没错,从欢在学校确实受到了某种暴力,而那暴力的源头不是宋宵,而是和从欢做过三年同学的陈宸尘。
陈宸尘是从欢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初中的时候关系不太好,经常明里暗里的欺负从欢,可却都被从欢给欺负了回去。
两个人在班里不和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大家也都是围观看戏。
高一上半年从欢和陈宸尘在不同的班级,不同的楼号,两个人相遇的几率非常的渺茫,几个星期都不一定见到一次。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分文理班的时候都分到了文科(一)班。
陈宸尘从进班开始就没有给过从欢好脸色。
甚至教唆班级的同学都不理会从欢。
从欢一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样子,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陈宸尘就抱着书坐到了从欢的身旁。
从欢看到陈宸尘坐过来的时候,掩盖在黑色眼镜框下的眼睛忽然闪了两下,她微微抬头看她,眼睛里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芒。
对她来说,陈宸尘是除了宋宵之外,第二个愿意与她亲近的女生。
她对她的感官还可以。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个女生,发现了她藏匿了许久的秘密。
“从欢。”
陈宸尘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甚至看起来有点儿小清纯,就算是坏笑,也总是带着一种萌态。
从欢很自然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怀疑她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只当她是真的关注到了她。
陈宸尘似乎知道从欢不是真的近视眼,平日里都是带着一副假的眼镜框的样子。
她很淡的对从欢笑了下,然后将她带在脸上的眼镜框扯了下来。
扯下来的那一瞬间,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慢慢的没了表情。
她盯着她眯了眯眼睛,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从欢被突然扯掉了眼镜框,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眼睛。
这个陈宸尘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随意了。
“你为什么拆我的眼镜。”从欢微微皱眉,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抢陈宸尘手中的眼镜。
陈宸尘见状手微微一躲,将眼镜框别到了身后。
看着面前的从欢,她瞬间明白了点儿什么。
她冷笑了声,身体倾到从欢的面前,清纯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格外阴森的笑容。
从欢看着这个样子的她,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她下意识的往墙上靠,手紧紧的拽着桌子腿。
“你干什么?”
陈宸尘没有说话,而是将刚刚拆下来的眼镜框重新戴回了从欢的脸上。
戴好后,陈宸尘抬手抚摸从欢的小蘑菇头。
“从欢?”
这次她的话里带着点儿说不清的意味,她扬着调子,似乎早就将她看清了的样子。
她看着她,张了张口。
她还没说话,就看到面前的陈宸尘忽然凑到她的耳边。
均匀的呼吸声打在她的脸上,温热的发痒。
她想抬手抓痒痒。
手还没抬上去,就听到身旁的陈宸尘开了口。
“你倒是过的很舒适……”
话说到一半,她很轻地吹了一下从欢的耳朵,然后继续下面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轻轻柔柔的,可是却总透露着一股让人皮骨发毛的信息。
“顶着她的名字,过的很爽吧。”她故意的喘了一声,轻抚她的耳垂,话语里带着一股新鲜的感:“从乐。”
…
从乐的噩梦由此开始。
她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她不是从欢的秘密,被一个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现了。
陈宸尘拿着她的把柄,肆无忌惮的使唤她,虐待她。
她不敢反驳,不敢大声的呼救,更不敢告诉那个真正在家里面的从欢。
陈宸尘喜欢施白水,而施白水喜欢从欢,而她是从欢的妹妹。
她顶替了从欢,那她就该替从欢接受她的报复。
她受不了。
选择了自杀。
但这并不是她自杀的主要原因。
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她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而重新和从欢相遇的宋宵,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明白了为什么。
她藏在地底,未曾见过光。
她渴望光,却望向了那满身泥污。
从一开始就是藏在地底的肮脏,又怎么奢望的叹恋那抹光。
…
【你见过光吗?
不是那种炽热的灼人的光,而是那种恰好照耀在你身上的光。
我见过几次,
都是同一个人身上的光。
他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在我虚弱和绝望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奔跑,拥抱我,顺便给我放了一首比较好听的音乐。
其实他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只要能让我望到他,哪怕是远远的一眼,我都会觉得很幸福。
他可能没有多好,但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的脾气很怪,平日里总是能将他说的无语,也会惹他生气,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烦我过。
我以为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可却发现他的耐心只给了我一人,他的话唠也都给了我一人。
我想他可能喜欢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我也喜欢他。
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他有时候招摇的像个花孔雀,很让人讨厌,但又同样的让人着迷。
我想让他收起那散发魅力的尾巴,又想让他只对我展示那散发魅力的尾巴。
我想从明天开始行动。
也想从此刻开始行动。
可是那个家伙没有手机,QQ经常不在线,我也不能顺着网线跟他表达我的爱意。
我想,我可以给他多画两只孔雀。
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一只是他,一只是我。
——宋宵记于2009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