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喜阳,喇叭花也喜阳,但喇叭花永远不会变成向日葵,只因它也惧怕阳光。
…
从乐和从欢生在星海的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从乐的身体比从欢要差上许多,所以父母都偏爱从乐,家里有什么好的东西,第一份也永远都是从乐的。
就好像别的家庭重男轻女亦或者重女轻男,而她们的家庭是重小轻大。
爱的天秤一直倾斜在小的那一边,很重,很重,重的与地面持平。
仿佛从出生开始,从欢就从未享受过家庭的关爱。
小时候,学校里的老师说,家长都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小孩,所以她努力的学习,几乎每一次都拿班级里面的第一名,每个学期就能拿着奖状回家,但她的父母却从未多看过她一眼。
渐渐的她便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的生活变成了安静的起床,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回到外婆家住。
日子久了之后,他们便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她的外婆姓米,叫米平心。
所以,她后来的姓也跟了米平心。
米平心那个时候身体还不错,也会出去打工,在路上看到了喜欢的衣服就会给从欢买一件,都是那个时候的流行款。
从欢在米平心的家里过的还不错,虽然没有父母的关爱,性子却渐渐的开朗了起来。
也正是在外婆家里的那一段时间,从欢认识了十一二岁的施白水。
施白水是刚搬到星海市的,听说之前一直住在星海的一个小镇子里,那个小镇子挺大的,跟市区的经济水平差不多。
她第一次见到施白水的时候,施白水刚从网吧里面跑出来。
而那个网吧前面却是从欢回家的必经之路。
她看他急急忙忙的,有些好奇的回头忘了他一眼,想看看他跑那么急是想要去干什么。
可就在她回望他的那一瞬间,他却突然翻了回来,然后拉住了她的手腕,朝着小巷子的另一头跑了过去。
他们大概拐了两三个弯,进了一个陌生的院子。
施白水跑的动作快,从欢险些没有跟上,甚至跑的有些费力。
好不容易停下了,从欢没有立即离开这个陌生的院子,而是低头大大的喘了两口粗气,余光瞥着身旁的少年。
少年和她一样,也低头喘着粗气,还抬起手腕,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许是从欢的眼神比较明显,他的余光也渐渐的瞥了过来,唇角勾起了一抹贱贱的笑,像一个不良少年。
看到他这个表情,从欢下意识的将身后的书包扯到了前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
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些缺心眼,根本看不出来从欢害怕他,他朝着她伸出手,吓得面前的从欢立马往后撤了一步。
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书包,心想,如果他过来,她就直接将书包砸他头上,然后赶紧跑。
街上都是她熟悉的邻居,只要她随便喊一嗓子,面前的施白水就能完蛋。
她低头看了一眼施白水伸过来的手,声音里带着点儿怯意的问:“你干……”
话才说到一半,面前的缺心眼少年忽然张开口说:“我叫施白水。你叫什么啊?”
从欢后面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操作卡在了嘴里,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还没有说话,面前的男生就又张了口。
“刚刚那个网吧里面有警察检查,我偷着跑出来了,也幸亏我把你拽过来了,如果被警察看到,咱俩都得被抓过去批评教育。你最近也别去网吧了,以我以前的经验来看,最近应给会查的很严。而且女孩子最好去网吧不好。”说话间,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孩,“你看着挺乖的,不像是会往网吧里跑的人,你这是背着书包还不会是准备去网吧里写作业吗?”
面前自称叫施白水的男孩秃噜秃噜的说了一堆,让从欢突然有点儿懵,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睛,眼神茫然。
施白水瞧着她不说话,以为他是没明白,正住准备再跟从欢解释解释的时候,面前的女孩突然开口说:“我刚刚是准备回家。”
女孩的话音一出,正准备再次跟女孩解释一遍的施白水突然就闭上了嘴巴,一股尴尬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头。
操操操!
他都干了点儿什么!
施白水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他一出门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朝着网吧的方向走,以为她是要去网吧上网,结果人家他妈的是回家。
他还以为他这次会是一个网瘾少年解救重度网瘾少女的故事呢,闹了半天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我刚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突然就冲过来拽着我的手往别的方向跑,害的我以为我遇上什么小混混了。”从欢看着面前这缺根筋的少年,也不像是能看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人,只说了他两句,便准备离开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像让她抓紧时间离开他的视线。
不过,临走之前从欢还是告诉了他,她的名字。
——从欢。
从来的“从”,欢乐的“欢”。
…
他们再次见面是在星海十三中。
星海十三中是星海市有名的初中,能考进这个初中的,学习成绩都不会太差。
从欢的学习成绩从小就特别的优越,所以直接考进了星海十三中的尖子班,又称为“宏志班”。
班里的老师都是学校里最优质的老师,也是最毒舌的老师,一张口就能骂的学生们怀疑人生,但大多都是为了学生好的老师。
学校的课间只有十分钟,从欢去水房接热水,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多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在网吧门前拽着她跑了一路的少年。
少年的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塑料水杯,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粉色的塑料水杯,看到她的时候,朝着笑了一下,用一副很熟悉的口吻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找老师了吗?”
从欢歪着脖子看了他一眼,有些纳闷的问:“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要去找老师。”
施白水“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蘑菇头,语气温柔:“那刚刚和我说去水房的人是假的?”
从欢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恼怒。
她皱起眉头,说话的语气和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很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唯唯诺拖:“你干什么?你这人怎么总是随随便便的?怎么总是随便动手动脚?”
施白水被她这语气说的懵了一阵儿,眼神微微眯了眯,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些打量。
面前的人他认识,他又好像不认识。
明明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怎么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施白水被她斥的闭嘴。
从欢本来只是觉得他有些虎,但后来又觉得,他何止是虎,简直是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