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戏剧性的效果,斐瑶池放任不管,任由那些菊花在外面堆成一堆堆的小山丘,这反应让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整个京城大致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幸灾乐祸,开心到无法自拔的,比如沈逸轩一伙,剩下的便是沉浸在哀痛之中,为楼君墨惋惜的。
京城最大的酒楼中,觥筹交错,沈逸轩在这里宴请手底下的人,包下了整栋酒楼,一掷千金,天降大灾的时候,若不是斐瑶池开了个头,他连一分银子都不愿拿出来,现在倒好,整日里放任自流,买醉享受。
斐瑶池接到消息,一纸诉状递到了皇上面前,上的不是奏折,是诉状,里面痛诉着沈逸轩的恶行,声泪俱下,杜鹃啼血,上面隐隐带着水渍,晕开了几处墨迹。
京城中的百姓,尤其是大灾中受到救济的难民,那些奉她为活菩萨的人,合力写了一封血书,想方设法递到宫里,更甚至有人直接到宫门口击鼓鸣冤。
见状,酒楼的掌柜满头大汗,这人还在他这喝的酩酊大醉,意识全无,要是那些暴民杀到这,不给他店拆了才怪!
冒着得罪沈逸轩的危险,掌柜的派人把他们全都丢了出去,扔到了大街上,门一关,挂上暂停营业的标志,对外面的情况不管不问,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还管他们死活做什么?
沈逸轩等人是在一阵嘈乱声中醒来的,身上清晰的痛觉让他们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去,那里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方,除了脚印就是臭鸡蛋,烂菜叶子的堆在身上,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还在接连不断的扔过来。
“放肆!”沈逸轩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阴翳的目光扫了一圈,“大胆刁民!竟然敢当街打伤本太子,是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呸!就你也配当太子?可别糟蹋太子这个名头了!”
吧唧一声,又一个臭鸡蛋在他头上碎裂,浓稠的水液混合着刺鼻的臭味朝他袭来,一阵干呕,昨日夜里吃的喝的全都吐了出来,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周围的人一脸恶心后退几步,伸手在鼻尖扇动,嫌弃到极点,“连路边的乞丐都知道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吐,你连乞丐都不如,还当太子?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新一轮的攻击开始,这次的弹药明显比之前猛,为了表示衷心,沈逸轩的狗把他护的严严实实,很不幸被泼了一桶的大粪,刚直起腰来的沈逸轩险些被熏晕过去,一脚就把人踹到了一边,骂骂咧咧的,还不如市井小坏蛋来的干净。
“都给咱家住手!”
尖细的声音响起,人群往两边散开,徐总管手持拂尘,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靠近圈外就被刺鼻的气味逼得生生停了下来,心里想往前走,身体却不听使唤,可要找的人还在里面,不得不硬着头皮,屏住呼吸走过去。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还请太子殿下随奴才进宫。”
一句话的功夫险些把他憋死,不由得松动了一小下,扑面而来的气息险些让他闭过气去,再也待不下去,死死地捂着口鼻往外走去,被周围的人一下拽住了衣袖,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扑上来,侍卫分都分不急。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徐总管一边挣脱一边躲避,那边刚摆脱一双手,另一双又抓了上来,好好的衣服被弄的满是褶皱不算,不知道是谁连指甲都不减,在他受伤抓了几把,留下几道痕迹,黑压压一片遮挡视线,让他又气又急。
“公公,你告诉我们,皇上是不是打算废太子了?这样的人不配当太子!皇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皇子!”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能当太子,那大周以后还有什么盼头?我们还有什么盼头?”
“皇上要是不废太子,我们就是流离失所也不愿再做大周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