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衣啊,帮我备点热水。”
时雍闭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刚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娴衣按了下去。
“郡主别动,婢子先给你松松筋骨。”
每天忙活下来,时雍最愉快的就是这个时候了,她也不见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胳膊搭在扶手上,双手轻阖,懒洋洋地道:
“往后你就跟着我好不好,别回无乩馆了。”
她半是玩笑半认真,娴衣听了,却好一阵儿没有出声,直到时雍快要睡着了,才听她低低道:“婢子是可以,就怕朱九不肯。”
嚯!?
时雍的瞌睡秒醒。
她睁开眼,瞄了娴衣一下,笑盈盈地道。
“那等我们回了京,我就把你许给他好了,看你迫不及待的小样儿……”
“哪里有?”娴衣当即臊了个大红脸,羞涩地垂下眼皮,“婢子自是愿意陪着郡主,只是答应了朱九,又不好悔婚嘛。毕竟当初他救了婢子一命呢。”
时雍暗自偷笑。
小妮子就是会找理由。
时雍笑着瞄她,“九哥这人可以的,对你那是一心一意。尤其这些日子,帮我们做了不少事,毫无怨言。”
娴衣道:“为郡主办差本就应当。”
时雍抿笑,“那可不能这么说,九哥是侯爷的人,本就不必听命于我。”
娴衣低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迟疑一下,“婢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时雍抬头,“说呀,你跟我客气什么。”
娴衣想了想,说道:“婢子不知郡主与侯爷有何恩怨,但这些日子,郡主对侯爷的事,不闻不问,着实让婢子心里发慌……郡主与侯爷既成夫妻,有什么解不开的隔夜仇呢?婢子不会说话,但郡主是个通达的人,想必明白婢子想说的是什么……”
时雍沉默。
娴衣垂下眼皮,又劝道:“婢子知道郡主是个骄傲的人,也不肯对男子小意奉承,可侯爷毕竟是侯爷,是男子,也是主子……婢子跟在侯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待谁像待郡主这么好过……”
时雍眼帘微垂,幽幽地笑问:“你看他待我……是真心好的吗?”
娴衣道:“自然是真心的好。婢子虽是旁观之人,但可用项上人头担保……”
“别!”时雍连忙阻止她,飞起一个俏眼,似笑非笑,“别说这种话,庆寿寺里菩萨多,万一你那主子不争气,岂不连累了你?你说他待我好,你看都这么久了,他可有问过我死活么?”
娴衣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轻咳。
“郡主,属下有急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