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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问题。”
薛巧跟着郑束秋从最后一块宅基地出来,骨头好似瞬间塌了下去,懒懒地唤住准备往大殿回走的某只秋秋。
“唔,接下来我住哪?”
闻言,郑束秋迅速过了一遍刚才路过的那些宅子,又对比了一下小妮子幼年那个一应俱全沉香雕花的厢房和那些堪称隐居的宅子,下意识看向前任魔教教主挥金如土堆出来的主殿:
“教主殿。”
薛巧勾起嘴角,也不看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喉结滚了滚的艰难表情,径直笑了一下:
“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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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不相见地住了几天,薛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咋办,实在是没有进度。
二十多岁的郑束秋实在是油盐不进,一身防备比起十几岁时只增不减。
虽然这防备因着洪三和之前的交情并不对着自己,但一样滴水不漏咯得难受——
收了那一身狭促的媚骨劲儿,这几天倒是正儿八经端起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别的不说,就这衣食住行找不到一点错处,自己这几天甚至没能找到机会沾一沾衣角,只是晃过某个红衣人影,还没来得及细看便一闪而没。
另一边的主殿里,睡姿安详的郑束秋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眼中却现半片水雾。
他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襟,汗珠沿着额发不住流下。
体内的彼岸之力一如往常,在一股莫名的牵引之下继续流失。
媚骨莹白的光华在体内若隐若现,隐隐盖过腥红的色彩,就连卧蚕下的泪痣都似有褪色。
卫莘,留不久了。
目中一片晦暗,冰床上的那人再次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阵无法控制的颤抖,那人似是想起什么,吃力地翻出泛着寒光的锁链,紧紧地穿入在精巧的大锁之中。
窗外天穹遥不可及,不见星子,唯有一轮圆月漠然高挂,看不出未来又复残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