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同样瞪着那张脸,脸色变来变去,好半晌,冲着窗口大吼道:“王胖子,大半夜的能不能不吓人,这也就是我,要换个人非被你吓死不可。”
紧贴在玻璃上的大白脸忽然表情一变,竟然有些委屈的模样,神态像极了一个受了婆婆气,娇滴滴的小娘子,只不过神态虽像,但容貌却差出去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齐大少,你这也不能怪我呀,你院子里的灯没开,我远远地看到你房间里有灯火闪烁,还以为是着了贼,好不容易翻进院子,凑到窗前……你这猛地站了起来,“啊”了一声,却反而吓了我一跳,我这脸色啊,现在肯定是雪白的。”
齐飞嘴角抽搐了一下,气极反笑,他怎不知道这胖子的性情,哼了一声后,边摇头边去给他开门。
这张大白脸的主人姓王,因生得胖,齐飞便叫他王胖子,又因他后来入了道门,也叫他胖道人。
王胖子大学呆过,部队进过,凡是能通往锦绣前程的种种门路他基本都趟过,却最后一事无成,混来混去渐渐地不受家族待见了,他也乐得逍遥,反正老子不缺钱,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
胖子当过特种兵,混过社会,投机金融,倒过古玩,甚至在某座据说是一位大真人道场的名山上还做过道士,从此便以道人自居。
他的大名叫做王家智,这个名字很有书卷气,但,曾经,道上的人都叫他王大马棒。
就因为这绰号,他那位已是九十几岁高龄,曾经南征北战,在战火硝烟里走过来的爷爷,三次把他打出家门,对着全族发了话,若是他不改掉这个外号,就永远不许他踏入家门。
王老爷子说了,想当年你老子的老子我参军,就因为村里有个张大马棒,有钱有地又有势,平时拎着一条大马棒子,敲寡妇门,挖绝户坟,掀娘们花裙,欺压穷人,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就当头两棒子,如今你这小兔崽子也敢用这绰号,还反了你不成!
王胖子苦苦哀求无果,心中暗想,叫出去的绰号哪里能改得了,反正自己也没做坏事,最后一气之下,离家而去。
齐飞早年间便和王胖子相识,齐飞大学毕业时,远离家族一名不文,两人在金融投机上都有些天分,曾一起做操盘手,又一起做私募,算是颇有些建树。
齐飞打开房门,放胖子进来,胖子虽胖,但身量却很高,长得也结实,只是一张大白脸看起来确实渗人。
“咦,怎么你自己,小和尚呢?”齐飞问道。
胖子苦笑:“无花小师傅怕被你教训,先一步进昆仑山了。”
齐飞摸了摸下巴,小和尚也是个奇葩,据说是某位大能转世,但前世并未觉醒,未解开胎中之谜,后来立志修今生不修来世,云游天下,最后被胖子拐带了。
齐飞看着胖道士笑了笑:“有眉目了?”
王胖子挤眉弄眼:“我走了国内所有大型古物交易市场和三家最大的道观,拼凑出一张昆仑飞天残图,这次让小和尚打前站。”
齐飞点了点头,忽然眉毛一挑:“去长白山之前凑齐的?”
胖子低眉顺眼:“不瞒大少你说,是你偏要找那什么非道非佛的地方,咱才在摸金校尉手里买了那张长白山地图,可谁知道,那是个鬼窝啊。”
齐飞怒极而笑:“算了,长白山那地儿,应该是正地,不过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已经走不了,那地方的仪器咱也不会修。”
胖子一愣:“当时我没看到,确定是那种仪器?”
齐飞想了想:“八九不离十,那东西不是传送阵,是个巨大的仪器。”
胖子摸了摸头,忽然岔开话题道:“不说长白山了,昆仑那里自古神秘,传说久远,应该极少有人探索,就算想探索,很多人财力也不够,怎么样,明天出发?”
齐飞点了点头,只是心头有些惦记沙发角落那只诡异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