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经常会想，我从小没有锦衣玉华，吃的的野菜生花，住在下雨都会漏水的水泥房里，可是我还是会能很高兴，元宵节一家人围着炉子吃着妈妈包的汤圆，虚虚哒哒的，甜的发腻，那种幸福是你们年轻人不会懂的，我们围着那三寸黑白电视孜孜不倦的看着赵本山的小品，现在回忆起来，那是我这一生最美妙的时光，如今熟悉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我在想找到当初的感觉，就只能到我父亲的矮坟前，倒上半瓶二锅头，抽着旱烟，给他倾诉了，眼泪不觉就滚了下来，你们都觉得我是个疯子，问我为什么不杀他，有时候，想想你们的家人，熏黑的心不觉就软塌塌的……………………

人活一世，总要留一分善念，曾经有个年轻人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想了一个晚上，熬黑了眼圈夜没想明白，我说过了，我小时候住的是漏水的水泥房，千碎比我家好点，她家的水泥房子结实，没漏过水，不过这也是她家老鼠比我多的原因，小时候我对此经常耿耿于怀，现在想想也挺可笑的，呵呵，我是很怀念那个纯净的女孩的，有点怀念她经常把鼻涕抿到我的衣服上，小时候流着鼻涕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起跳格子偷栗子吃，我家的街上有个买栗子的武大郎，我们都这么叫他，原因是她的老婆背着她偷了四五个男人，这个女人你们认识，就是三个月前我带你们去用汽油烧死的那个老太婆，其实她年轻的时候也挺漂亮的，

不说这些了，还说千碎，那时候我没有钱，趴在马路边看着武大郎铲着栗子递给那些穿着漂亮衣裳的二世祖们，当然，千碎还是流着鼻涕在我身后，我很坏的给她一个塑料袋让她去偷，而我却站在马路的另一边，她就那样拿着袋子去装栗子，武大郎就站在旁边给客人铲瓜子，完全没看到，我看着千碎大把大把的捡着栗子，为她捏了一把汗，索性闭上了眼，等到突然觉得头发痒痒的去挠，却发现千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露出她那招牌持的大白牙对着我笑，我看见她两只手红扑扑的像是要滴出血似的，捧着一大把咖啡色的栗子……………………

我哭了，那是我第一次为这个女孩哭的，那也是最后一次，栗子是在炒锅里，一个78岁的小女孩，用她稚嫩的双手去一个一个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我突然想起碎子的爸爸妈妈骂她整天跟着我鬼混，她却不听，瞪着她那大大的眼皱着眉头看向窗户这边的我，想起每次我甩掉她让她在人群中哭，而我却躲在一边偷偷的笑，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我抱住了她，小孩子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就是觉得她对我好，我也应该对她好，栗子在我俩怀里暖暖的，后来她把栗子全部都推给了我，自己就拿了一很大的，红硕硕的，攥在手里也不吃，就那样暖着。

小孩子嘛，说出去的话就想风飘过一样，第二天，我就又让她去偷栗子，可是天不入人意，她被逮到，马路上人不多，武大郎声音大的吓人，我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哄着千碎，谁教你的！这么小就学会偷东西了，

碎子也不哭，就双手背在后边，仰着头皱着眉，大大的眼睛瞪着武大郎，我记得这眼神，每次她觉得委屈，想哭的时候都会双手背后拉着勾勾，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人，我看到她偷偷的瞄向我这边，我害怕极了，撒腿就跑回了家，把被子蒙上了头，，出了一身汗，不一会就睡着了。

晚上妈妈把我叫起来喝汤，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那边千碎的家就响起一阵阵甩东西砸破烂的声响，：“谁让你偷东西的，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个贱丫头，晦气，滚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武大郎带着碎子找到了她家，她的爸爸赔了50块，其实那些栗子要不了50，可是他爸觉得丢脸，对不起人家，就给了50，我以为碎子肯定会把我抖出来，可是她没有，这点我是真的感动，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却有着这样一个对我一心不二的妹妹，

如今你们都叫我上海滩的疯癫皇帝，我富可倾城，真正对我好的人，却寥寥无几啊啊！

“城城哥，出来玩撒，”

第二天，我在床上就听见碎子叫我，我脸红的躲在被子下面，她叫了好长时间，因为他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所以也没人阻止她，可是我却更羞愧了，我是一切的作俑者，可是她却成了替罪羊，过了一会没了声音，我提起的心终于落地了，我打定主意以后不去找她玩了，也打算睡个回笼觉，可是不一会就觉得被子外边有人在捣我，偷偷的探出了头，很意外的是千碎双手托着脸蛋笑着看我，我很意外是因为我爸妈在家的话她是永远也进不来的，，很不巧那天我爸妈出去走亲戚了，而门却没有锁，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进来了，

我看着她白白的脸蛋，有一种亲上去的欲望，仅仅是小孩子的喜欢，我注意到她今天很漂亮，扎着两个马尾辫，也没有流鼻涕，其实她本来就很白，要不是因为文革打下了她的将军爷爷，现在说不定她就在北京城当大小姐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知识分子的爹不能容忍她偷东西的原因，我当时却注意到她可以回避我的左半边脸上有着浅浅的红印子，我问她怎么了，她还是笑不说话，其实我知道肯定是她爸爸打的，我又想哭，可是忍住了，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坐起来吻上了她的嘴唇，就这样，九岁的我夺走了7岁的千碎的初吻。

其实你们见过那个女孩，虎头，记得吗，就是你说这辈子不娶她就是一种遗憾的那个奇女子，如今，她也死了，还是死在我的手下。

就让我觉得，这世界，也有点凉凉的啊，那个年轻人就是她的孩子，他知道我和他母亲的过去，他问我为什么杀了他的母亲，她的母亲应该嘱咐过他不要来找我的，年轻人，又怎能明白老人们的心呢，你母亲让你不要找我，你就不要来嘛，你一来，你那坚韧的眼神就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就是你母亲那刚烈的眼神，我那麻木的心就像是火煎了似的，真不好受，虽然我也很想见你，你说呢，我的儿子？？

这时候，所有人都把眼神看向了那个人群中那个俊俏的少年，他不算高拔，却一脸英俊，这一点像足了他那逝去的母亲，那个水影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