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住这里
王丁边说边走过来,一双眼里全是愤怒,他最见不得男孩子欺负女同学。在他的家庭教育里,女孩子是最娇嫩的花朵,需要别人一万倍的呵负。就像爸爸待妈妈那样,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和风细雨,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看见爸爸在妈妈面前说过一句重话。而且,他常常对王丁说:丁宝,我们都是男子汉,要学会保护妈妈,她就是一朵花,不好好保护的话,花儿就会枯萎的。
王丁迈开自己的大长腿,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荀欢吓了一跳,赶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她紧张地说:你误会了,我们在讨论踢足球的事。
李欣禹见到王丁,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他气恼地说:怎么的,想打人,别以为你学了几年跆拳道就以为你自己好了不起,我告诉你,打人是犯法的。
王丁也不示弱:谁说要打人,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人来着,两个人堵住一个女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来堵我呀。
你哪只眼睛见我们堵人?我们五三班的事要你们五四班的来管,你吃饱了撑的?你看看你,天天神神叨叨的,把自己演得像一个救世主一样,你以为你是世界警察呀!
荀欢,你说他们刚刚是不是在堵你?王丁求救般望向荀欢。
李欣禹恶恶地盯着荀欢,蒋双喜也邪恶地盯着荀欢。
荀欢紧张极了,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堵……堵了……
李欣禹做了一个要打的姿势,蒋双喜使了个眼色,连忙把他的手拉开,连拖带拉地把他拉开,李欣禹边走鼻孔里还哼出一句话说:死病毒,叛徒!
荀欢知道自己这样做肯定得罪了这帮男同学。
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她这一辈子不想再撒谎了。撒谎是一个不对的行为,而且,撒谎会让人产生一种内疚的难受感,特别是谎言也会伤害人,被戳穿的时候,会无地自容。而刚刚,他们确实是堵住了她的路。
所以,得罪就得罪,荀欢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刚刚他们就是堵她,凭什么要撒谎。
王丁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他鼓励她说:荀欢,你做得很对,要相信正义和公道,都会帮助一个善良的好人的。只要你自己肯挺起脊梁,别人是打不倒你的。
荀欢后怕地提醒他:你小心点,别招惹他,他妈妈是警察局长。
王丁冷笑了一下说:现在特么还有人幼稚到这种地步吗?他妈妈是公安局长跟他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他妈妈的一种职业而已。
荀欢痴痴地看着他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荀欢看来,局长是好大的官,在她的意识里,应该是可以一手遮天的那种无上权利。
“莫非他用局长这个职业吓唬过你吗?真是可笑,局长又怎么样,不能因为她妈妈是局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呀,而且,我们学生是来学习的,局长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王丁边离开边继续补充道:我们都是简单自由单独的个体,父母的职业跟我们没有一点点关系。懂不?
真的没有关系吗?可是,我的爸爸是一个六十多岁的无业老头呢?!等你知道后,一定也会像李欣禹他们一样,嫌弃地跑开的。荀欢这样想着,心事重重地回到教室。
今天的教室跟往常有些不太一样,好些同学的眼里竟然要喷出愤怒的火焰,但是,他们竟然没有像平时那样表现出来,只是拿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荀欢。荀欢懒得理这些,王丁的话还是有点作用,且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
我们都是简单自由单独的个体,父母的职业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荀欢把这句话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往事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放映着。其实,荀欢骨子里还是有一些自卑的,特别是每当看到头发花白的爸爸时,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警察不是老师不是医生,却还长得这么老,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房子。甚至妈妈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跟别的小朋友比起来,真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上次赖皓颜的爷爷到班上开家长会,好多人都以为是他爸爸,年轻得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听说他退休前也是一个什么局长。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自己的爸爸比别人的家的爷爷还要老呢?!
荀欢,你今天为什么要拖开我!李欣禹问话的时候,把荀欢吓了一跳。荀欢紧张地张大嘴巴:啊,什么事?
李欣禹急了,飞快地说:还装蒜,你今天要是不拖我,我想那一脚一定让他这一个月踢不了球。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伤害同学呢?他做错了什么吗?说出这些,荀欢竟然一点都没有结巴。以前,荀欢从来不敢在李欣禹的面前说任何话,无论他说什么,荀欢都是逃避。今天这样的抢白,连荀欢自己都吓一跳。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呢?李欣禹也是第一次碰到荀欢这样怼自己,一时不知所措,茫然地摸后脑勺。
你们嫉妒他,他球技好,你们技不如人,所以,就想使阴招。荀欢继续大胆地说。
死病毒,你胳膊往外扭是不是?我们技不如人是不是,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去五四班,为什么要赖在五三班。蒋双喜立马跳出来说。
我为什么要去五四班,我只是实话实说。还有,从今天起,我警告你们,我是有名字的,我叫荀欢,不叫病毒!
李欣禹突然回过神来,他咆哮道:死病毒,你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你就是病毒,别以为跟王丁踢了一场球就跟改变了命运似的。你可清醒一点。王丁永远是王丁,你永远是你,你们永远不会有交集,是两条渐行渐远的平行线,一辈子都不会有焦点……
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掌声。李玉婷突然站起来说话:李欣禹同学讲得漂亮,不愧是研究历史的人,看问题看得远。有些人哟,瘌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因为家里没钱,买不起镜子。
买得起又怎么样,可能是照妖镜呢?
就是,还可能是哈哈镜放大镜呀?
哈哈哈,也有可能是反光镜。一个同学尖叫着说……
李早年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要说你们这些女同学,心眼比针眼还小,讨论镜子有意思吗?缺镜子我家拿去,我家就是做镜子的。还有,今天踢球的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输不起吗?人家赢球靠的是本事,你让人家一个月踢不了球就能赢吗?
嘘!男同学跟着起哄!你不就是王丁的好朋友吗?球场上的好兄弟嘛,为朋友这两肋也是插满了刀呀。
李早年呵呵笑着:哪有哪有,我就是说事实而已。
切!男同学笑得前仰后合!
荀欢很感激李早年,他常常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有点像包公。对了,好像曾经听同学说过,他的爸爸是法院院长,他的妈妈是纪委副书记。但是,他怎么没有一点架子,甚至从来没有喊过荀欢病毒。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堆同学在笑着起哄。忍不住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好事,你们这么开心?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班主任又说:校长杯足球赛下个月就要进行第一轮选拔赛,你们有没有信心进入决赛?
下面异口同声:有!
班主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实力很强,有些都是足球队的,而我们班,只有班长李早年和邓迪生两个人一周前入选足球队。敌我力量悬殊,前途不是很光明呀。不过,如果你们能够进入决赛的话,我一定请你们吃肯德基。
一听说吃肯德基,同学们就觉得嘴巴里冒酸水,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但是,荀欢却没有感觉,她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吃过肯德基。有一次生日的时候,亲戚想请她去吃,但被她拒绝了,因为她不想欠太多人情。这种吃的小事能忍过去就忍过去,况且,为什么一定要吃肯德基呢,面包都觉得奢侈,有饭吃就够了,荀欢想,自己要的真的不多。有爸爸陪,有饭吃,就可以了。
放学后,体育老师要求大家在球场上练习一个小时。荀欢眼尖地看到,那件熟悉的蓝蓝的运动服,在球场上一闪一闪的。荀欢突然发觉,虽然球场上的人影子多如牛毛,而荀欢却只关心王丁这一个。
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怎么突然这么在意王丁?为什么要持续地关注他,还偷偷地看他?就连他笑的模样,都阳光到了心坎里,我是不是有病呀?荀欢这样矛盾地想着,一脚把球踢了出去。
蒋双喜大喊:死病毒,你发神经?
荀欢没好气地说:我踢一下球还不行呀。还有,你们天天死病毒死病毒,我死了吗?
李早年吃惊地望着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