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透出了些许悲伤,但是转身即逝,重新展露了笑颜,“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能让你喜欢上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嘿嘿,”季淇就像是一个初恋中的小伙子似的傻笑了两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是一个很奇妙的人。”语气中的甜蜜幸福简直就像是洪水一般,拦都拦不住。
“真的很少见你这么开心的样子,”吴越静静地看着季淇笑意满满的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些心酸。
他和季淇的交情算起来已经有八年了,他喜欢季淇,这人是知道的,只是从来都是拒绝。季淇是个演员,在镜头前可以毫无障碍地微笑、哭泣,但是吴越知道,这人始终是无法敞开心扉的,或许季淇可以领会自己的角色,或许季淇可以将故事里的人演的活灵活现,但这只能证明他是一个有灵性的演员,反而更将自己真实的情感隐藏起来。
吴越始终在等,始终在期盼着有一天可以走进季淇的内心,成为那个可以让他真正发自内心笑起来的特别的人,但是八年过去了,他始终还是没有做到,季淇仍旧只对他像对朋友一般。
不由自主地顺着季淇的视线望了过去,小个子的人靠在音响边上傻傻地盯着地面,吴越盯着毛小生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走吧,策划导演在催了。”季淇扯了一下吴越的衣袖说道。
终于回过神来,吴越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重新换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随着季淇重新走回到场上。
就在季淇和吴越在场上串流程的时候,毛小生辫子上系着的许久没有响过的铃铛忽然颤了起来,而且清脆地发出响声。
毛小生一惊,慌忙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台上的季淇,然而舞台正中的人非但没有一点异常,反而在导演的要求下不知为何和吴越搂抱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什么环节的设置。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失落,毛小生摘下脑后的铃铛,紧紧地攥在手里。
可是铃铛的震颤并没有因为他的使劲而消失,反而更加剧烈地动了起来,直直地撞着他的手掌,朝台上的人深深看了一眼,毛小生拎起包快步跑出了演播厅,朝着铃铛指示的方向急速奔去。
下了楼直接到了一个大厅前,毛小生擦了擦额前的汗珠,看着大厅正对着的一扇厚重的大门沉下了脸色,小心地走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有响动声还有打斗的声音,犹豫片刻,毛小生将铃铛挂回了辫子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那扇大门。
刚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阵阴风就扑面而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强大的阴邪之气也倾斜而至,压得他胸口一颤,连忙指尖掐了个护身诀这才闪身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很是昏暗,他提气凝神将气血汇聚,闭上眼睛运功几下,再睁开时原本乌黑的瞳仁变成了金色,在黑暗中闪出光亮。视野顿时清晰了起来,忽然间,毛小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去!我就说不来了!现在好了!要死要死!”
随着一声大喊,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的中央,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人慌张地沿着椅子中的缝隙在跑动,手里拿着符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他似的。
毛小生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女鬼正长着血盆大口,舌头伸的无比的长,如同蛇的信子似的悬浮在空中,紧追在男人的身后。
“敕封伏魔大帝君,钟馗下凡……后面一句是啥来着!”那人声音倒是好听,只是因为紧张慌乱而颤抖着,开口想要念咒,却又断在了中间半天想不出下一句来,急切地抱怨起来。
毛小生脸上居然扬起了一个无奈的笑脸,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右脚画了一个圈,行了个遊街步,步诀念过,捏起自己手中的符纸朝空中一扔,朗声念到:“拜请终南山,敕封伏魔大帝君,钟馗下凡收鬼神,魑魅魍魉皆服从,收捉天下无道鬼,杀尽人间不正神!”
左□□指,右手剑指指向浮在空中泛着金光的符纸,朝着男人逃跑的方向猛地一指,符纸便飞了出去,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金光。他提高了音调,道:“吾奉谕旨亲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符纸飞出,“啪”一下似乎是打在了那个女鬼的身上,只听到那白衣女鬼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一道金光消失在了空中,而黄符则是飘飘的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房间里莫名而起的风也停了下来,毛小生松了口气,一闭眼一睁眼,眼眸又恢复了正常。
“我就说这里有事儿,还好今日算出了有高人相助……不然……”屋中刚刚还在被追赶的男人此时一点儿慌张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嘟嘟囔囔絮絮叨叨地拾起地上的符纸,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一眼,转过身来。
嘀咕声戛然而止,长发男人呆愣愣地看着毛小生,半晌突然流下了眼泪,晶莹的泪花流过他俊俏的脸颊落到地上,他飞扑过来一把将毛小生抱紧在了怀里,大哭道:“毛毛啊!我的好毛毛啊!你去哪儿了!我终于见到你了啊!我以为你也死了!呜呜呜咳咳——”
毛小生无奈地拍了拍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连哭带咳嗽鼻涕眼泪一大把的人的后背,轻声道:“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下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