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希觉得自己真是人生赢家。
回国搭上快速发展的经济列车后,混日子混得风生水起,每个季度的公司数据拿出来都相当好看;造谣他的人公开道歉,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错了请大家不要和自己这样的小女孩计较;当然最让他成就感满满的,是父亲打电话给他,问,最近这脱胎换骨的样子,是准备回来了吗?
他强行镇定,假装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高姿态地表示自己现在国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此间乐不思蜀。等到电话一挂断他就赶紧去找父亲秘书团中跟自己最说得来的gary,旁敲侧击地知道父亲居然留了个相当重要的位置迟迟不任命,顿时心花怒放,感觉世界之大尽在掌握,简直可以站在上海中心大厦顶端大喊“i am the king in the world!”
不过十秒钟后他就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却轻易就从gary那儿打探出来了,大概是他爹故意透漏给他的,又觉得没劲起来。
“啧……真无聊,始终还是走着他给我铺设好的路,怎么翻都跑不出五指山。”卫泽希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一看,高楼之下车水马龙有条不紊,并无任何新鲜事,就像他的人生一样,按照预定的轨道圆满地走着。当不成栋梁之材,也沦落不到败家子,嘻嘻哈哈开心过一辈子,终与草木同朽。
幸福美满,一眼望不到边,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他不屑看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但一想到自己连为生活奔波的机会都没有,一时气急败坏地拉上窗帘。
琢磨来琢磨去,人生的烦恼终究要靠难题来以毒攻毒。
颜未染就是他解不开的难题。
所以他选择『性』遗忘了上次自己拒绝颜未染的事情,毫无愧疚之心地给她发了条消息:“未染,来,我今天心情好,忽然又想听听你合作的事了!”
接到他消息的颜未染,正在摄影棚中跟妆。今天是替顶级时尚杂志《one》的封面模特化妆,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她必须根据现场的灯光、服装、拍摄角度等方面来时刻关注、调整妆容细节。毕竟,妆容有缺陷,再完美的ps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颜未染关注着拍摄中模特的脸,没空理会手机。潘朵拉就帮她看了看内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姐,卫少又耍大刀呢,重提起合作那茬儿事了!”
颜未染想了想说:“也许是他喜欢我的礼物,所以回心转意了。”
“也许是他见姐你现在老红了,所以他也觉得这事干得过,”
见灯光师把现场灯光调亮了些,便拿着粉扑去给模特补了些哑光散粉,一边丢下一句:“问他在哪里见面。”
潘朵拉赶紧帮她发消息。
十秒钟不到,卫泽希的回复就来了:“我去接你,见面再说!”
摄影棚离寰宇不远,卫泽希十几分钟就跑来了。他到棚里一看,颜未染正和摄影师在交流妆容,摄影师要求模特给一个犀利而深沉的眼神,颜未染决定对眼妆略加调整。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卫泽希暗暗对潘朵拉吐槽说:“犀利而深沉的眼神,哈哈哈,让犀牛沉到水里半睁着眼睛来一张怎么样?”
潘朵拉翻他一个白眼:“大兄弟,懂不懂艺术啊?”
卫泽希指着墙上一幅复制的名画,问:“那幅画艺术不?”
“废话么,杠杠的。”
“原件在我爷爷那儿,我小时候住的房间里就挂着这幅画。你说我懂不懂?”
潘朵拉看看上面纠缠在一起没怎么穿衣服的人体,说:“大兄弟你这么懂,我瞅着是从小就跑偏了。”
“不,是社会不好,连教堂的天使都不穿衣服。”卫泽希嘴巴那叫一个贫,目光却一直随着颜未染转来转去,不曾移开。
潘朵拉面『露』诡异的笑容,跟他一起看着颜未染,问:“卫少,上辈子炸过银河系吗?”
“脑子进水了吧,谁会去炸银河系?怎么炸?”话一出口,卫泽希就恨不得把说出去的话吞回去。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刚和颜未染认识的时候,潘朵拉说过的话:“卫少,你要是瞅上她了,我帮你说下这个媳『妇』儿?”
而那时的他说:“就那种阴冷调调,谁上辈子炸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和她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