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地方是哥大附近的一个餐厅。没有米其林的星星也没有特别好的风味,但因为程嘉律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提高生活质量上,所以距离他的实验室近就是最高的衡量标准。
卫泽希在纽约有家,所以带了件小行李就来了。他一边翻菜单一边问:“陈灿现在怎么样?未染还挺关心她的。”
“我和她不熟,不过她下午和我说,在商场遇到了张羽曼。”
这回卫泽希倒有些诧异了:“她认识张羽曼?”
“是张羽曼认出了她,从张羽曼口中她才知道我和未染是认识的,所以过来询问。”
卫泽希迅速点好了餐递给服务员,说:“陈灿修改平时成绩那件事,确实有点麻烦。”
“她说那次是因为父亲的病而弃考。这事本来情有可原,但现在反倒陷入被动了。”程嘉律皱眉说,“不过现在陈灿已经入学,这种小事导致她退学的可能性并不大。”
“应该不会了吧,毕竟张羽曼都写下声明了,难道还能翻供?”
“什么声明?”程嘉律问。
“未染把张老师的配方交出来,换了她一个自己诬陷陈灿的声明。”
程嘉律抿唇点点头,说:“可张羽曼不知道,其实未染一直不交出那份配方,其实是遵照她母亲的遗愿,为她好。”
卫泽希说:“当时也是处境急迫,毕竟张羽曼可是扬言连你都要拖下水的。我们本可以用别的办法保护你和陈灿,可效果不会有这么好,也不能达到这样一箭双雕的结果——而且,张羽曼和方艾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是打心里觉得,该,太爽了!”
程嘉律听着他决绝的话,忽然想起了未染。
她在讲述那些痛苦往事时的神情,与此时他面前的卫泽希,竟是如此相像。他们有一种并肩作战同仇敌忾的感情,而他,已经成为了旁观者,再也插入不进去。
这种彻底失去的绝望感,让他心口郁积。其实那里早已有了莫名的东西堆积着,只是这一刻,又更加深了一层,让他更加看清,他和未染已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
因此,他心中怅然,这一顿饭也是食不知味。
等到吃完饭出来,已经是繁星满天。
“走吧,去我那边坐坐?”卫泽希问程嘉律。
程嘉律摇头:“我要回去再做一会儿实验,反正今晚也无法休息了。”
卫泽希挑挑眉,说:“好吧。”
他们在哥大门口告别,程嘉律转身往回走时,抬头看向自己的实验室,忽然停下了脚步。
卫泽希问:“怎么了?”
“刚刚研究室的窗口,好像有个人影。”程嘉律的研究室,为了维持里面可能在进行的工作,离开时一向是不关灯的。
“是不是你带的那些学生在加班?”
“不会,我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何况最近又没有紧急课题。”
卫泽希想了想,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第二十七章如何许下一个吻
大门如常锁着。开门进去一看,里面一片寂静,安然无恙。
“看来是你眼花了。”卫泽希说。
“嗯,可能是吧。”程嘉律说着,打开药品柜,将几瓶试剂拿了出来。
反正已经来了实验室内,卫泽希也不忙着走了。他靠在柜子上东张西望,见程嘉律走到水池边洗手后,戴上了手套,便问:“你现在不是带学生吗,这种活交代他们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