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香堂之上最悠闲的人是傅铭伦,『逼』宫的主意也是他自己想的,然后叫自己的心腹在昨天晚上把罗堂主和叶执事等人召集起来,叫他们今天当着全帮弟子的面公然发难,打尚皈清一个措手不及,尚皈清颜面尽失之下,很有可能被迫当场退位,然后就有人站出来推举自己为继任者,届时自己在帮中招揽的那些亲信们会摇旗呐喊,应声附和,自己谦让一番,然后顺水推舟,荣登大位,这就是今天他打的算盘。
现在局势正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顺势发展着,批评指责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乱』,尚皈清已经无法掌控了,只见他颓然落寞地扫视了整个大厅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刚要准备说话,却见一个人影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面对着场下,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尚皈清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女儿尚仪。
“各位师伯师叔,清帮的弟兄们,请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一句话。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触犯帮规,我父亲也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昨天已经残其肢体,致其终身残废,今日又依照帮规,驱逐其出帮,从此废人一个,不能再危害帮中,于公于私都已给了大家一个交待,并且在此之前,也争得了沪海清帮施帮主等人的谅解,施师姑,你说是吧?”
施影开口应道:“不错,昨天尚帮主得知事实之后,当着我们的面惩治了尚有为,并答应将其驱逐出帮,这些惩处已经够了,我们不再追究。”
施影说完,场上很多人都闭上了嘴,毕竟苦主都已经原谅尚皈清了,那别人还能多说什么。
“这样说来,对尚有为的惩戒就到此为止了,”尚仪又接过了话继续说道:“再说说我父亲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帮主的问题。近几年来,北洲烽烟四起,大圈帮、安南帮、黑龙会等多股帮会势力崛起,与我们本土老牌帮会展开激烈争夺,步步紧『逼』,我们北洲清帮首当其冲,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形势日益紧迫,我父亲这些年每日夙夜忧思,为我清帮运筹谋划,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头发都熬白了,到目前互有攻守,战局胶着,胜负未分,也算守住了这份基业,近日应我父亲的邀请,沪海清帮施帮主念及一根同脉之情,万里驰援,又听说东北清帮与台州清帮两帮兄弟也已响应,近日便会来援,施师姑来北洲之后,我父又与她一起前往鸿顺堂拜会了楚怀义楚堂主,大家共商大计,促成了三家结盟,同进共退,以攘外敌,至此我方形势逐步转好,正待大家齐心协力、奋力反击之际,我们帮中却闹起内讧,自『乱』阵脚,我想在此时对帮主提出质疑暗中窥视帮主大位的人,都是别有心思、心怀异志,此时更换帮主,势必造成帮中大『乱』,给他人以可乘之机,这不是要把北洲清帮几十年的大好基业拱手相让于人么!在座的还有我们一根同脉的别帮贵宾,大家也不怕人家笑话,说我们北洲清帮的弟子目无尊长,犹如一盘散沙吗?”
尚仪伶牙俐齿、舌灿莲花,言辞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的在座众人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面面相觑。而尚皈清的弟子们开始群情激昂,质问起那些『逼』宫的人起来。
“是啊,我师傅为帮里做了这么多事,你们却在背后拆台,一群白眼狼。”
“你们谁能,站出来,让大伙瞧瞧你几斤几两?”
“看师傅头发白的,那都是为了帮里『操』透了心。”
......
傅铭伦坐在旁边心急如焚,却不好明着跳出来直接面对,那样既不明智,也容易引起他人怀疑,只好对着自己的几名亲信暗中使着眼『色』。
这时施影也站起身来,走到场中央,冲着堂下一报拳,脆声说道:“北洲清帮的弟兄们,在下施影,想必大家都认识了,今天来北洲清帮赶香堂,本以为能见到一个风雨同舟、同心同德、安危与共的大好局面,没想到竟是这般场景,却是大失所望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本着一根同脉、守望相助的情谊而来的,今天的事虽然和我们有牵连,但归根结底还是贵帮内部的事,我无意『插』手,至于你们换谁当帮主,我就更不感兴趣,但是我却对我此次北洲之行的结果充满焦虑,如果贵帮是这样一个情形,我想我们也不必留下来了,因为我得对我手下的兄弟负责,不能让他们为一个毫无凝聚力毫无战斗力的北洲清帮卖命,”
说道这里,她嘴角轻扬,很轻蔑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想我还是带着兄弟们回沪海吧,这边的事本就与我等无关,各位,告辞。” 说完就要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