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如此,若是旁人,如此价老夫也不卖。”
“哦?”梅长青也来了兴趣,“不知先生这里除了卖,也收吗?”
“看是何物,若公子拿出的似沈梦溪这等亲笔书法,老夫便收。”
“倘若小生拿出的也是沈先生书法,亦如先生这般价格吗?”
“商人逐利,买卖自然要有差价,当然,老夫只会稍许扣些,差价不会太大。”
“那好,小生也不问先生多要,就一字一两纹银,小生有沈先生手抄论语一本,共计一万一千七百零五字,其中的沈先生亲笔注释不算,就当是免费赠与先生,先生且准备一万两白银与小生,若先生答应,小生这便让小乙去取来如何?”
“这——”
中年人听的一头黑线,心道,你小子不是在戏弄老夫吗?帐还能这么算?不过梅长青话语间似乎并未有故意逗弄之意,莫不是这小子真有沈兄的手抄《论语》?那二人又是何等关系?族亲?师徒?当下不禁好奇的问道,“小公子自哪里来?”
梅长青笑道,“小生自钱塘来。”
“钱塘?是了,如今沈兄在钱塘任职,你能有沈兄手书,倒也合理,却不知你与沈兄是何关系?”
听中年人口称沈老为沈兄,梅长青知是沈老故人,便礼道,“沈伯父乃家师友人,不知先生是?”
“老夫宋白,与沈梦溪乃同期进士,你我此间偶遇,也算是有缘相会,你既称沈兄为伯父,便称老夫也为伯父吧!”
梅长青一愣,心道,怎生人间处处遇“伯父”?
当即也不敢怠慢,恭敬礼道,“学生梅长青,见过宋伯父。”
“嗯,”宋老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手虚扶,问道,“你师既与沈梦溪为友人,想必与老夫也是相识,长青可否说下名讳?”
“这——”梅长青犹豫了下,本不好意思拒绝,但一想到文成先生至钱塘乃是朝廷秘密,便摇了摇头,一脸歉意道,“还请伯父见谅,家师曾有言,他的名讳暂时不方便外透。”
“哦?那便罢了,老夫也仅是好奇而已,此人能有长青这等玲珑弟子,端是种福气啊!”
“伯父过奖,能得老师垂怜教导,是弟子的福分。”
宋老点了点头,欣赏的打量着梅长青,心道,旁人若得自己夸奖,往往都会欣喜的忘乎所以,而此子却只是淡淡的自谦几句,果然不是“俗人”。
随即灵光一动,心里有了盘算,指着那群人道,“老夫的折扇乃沈梦溪往年所赠,自是不好转赠与你,不过,那里却又一把“不俗”的纸扇。此店家乃老夫好友,他这人性格有些怪异,因好扇,便开了此间店铺,早前他得一柄“小叶紫檀”的珍贵纸扇,奈何他自己喜好羽扇,却又不舍将之送人,也不愿卖作他人,于是,他便想了个注意,在门外贴出告示,若谁能写一首关于扇子的好诗,他便愿将此扇相赠,长青若真想得一“不俗”纸扇,何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