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相比于昨日,柱子与沈家仆人手里多了个饭盒。
入场开考后,梅长青浏览一遍试题,不是很难,便静心开始答题,赶至中午时,已经答完大半,于是搁笔休息,打开食盒准备饱餐一顿。
食物很简单,却很馋人,半只鸡,一碟萝卜丝,一小壶清酒。
梅长青吃过,窝着休息了会儿,待日上半空,拉了下帘子,开始继续答题。
傍晚交卷,他出门便遇见了沈临,见其表情轻松,梅长青猜他答的不错,也是,有善经义的沈老培养,他的经义怎么会差?
第三天考策论,梅长青不敢大意,这是他最薄弱的一环,当晚便拿出带来的范文读了几篇,待牢记流程、手法后,才躺下入睡。
策论答起来,果然没有前两场那么顺手,而且,院试策论的难度,似乎比县试府试都大了些,提问角度刁钻,答案空间狭小。好在梅长青依旧历经了县试、府试,又得了沈老不少范文资助,此刻答起来,却也没有县试时那么蹩脚。
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咬笔斟酌,匆匆下笔,又时有停顿,赶至中午时,梅长青才答完一半。
日上半空,气温开始闷热,躲过幕帘偷闯进来的日光有些刺眼,梅长青起身扯了下帘幕,落座间,肚子“咕咕”直叫,有些饿了,索性顺便打开食盒用餐。今日他可没敢像前两日那样恣意,也没敢饮酒,匆匆吃了饭食,解开衣领扇了几下,待解了胸口闷气,提笔继续思答。
离放考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时,梅长青终于搁笔,擦了把额头的细汗,大致扫了一遍答卷,心里颇为满意,喘了口气,悠闲起来。
考场里很安静,听不到外面街上的喧哗,顶多偶尔能听到两声压着嗓子的咳嗽声。考生们也没人敢,也顾得及吭气,皆尽奋笔写书,争分夺秒,生怕不能答完。
“当当当——”
宣判的铜锣声响起,宣告着院试结束,场内一阵儿哄然,隐隐夹杂着几声“呜咽”。
“众考生搁笔,禁声,违者考卷作废,五日后放榜——”
众考生立马安静,唯有考官轻微的脚步声,与收卷时发出的“唰唰”声,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考官们收卷完毕,铜锣声再响,放考。
考官走后,一众学子出舍,终于有人安耐不住,当场痛哭流涕,有人同情的观望,却没人上前劝慰,围在周边的同窗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尚且前途未知,岂敢规劝他人?
时也?命也?
失落的哭声感染了一些人,也禁不住跟着小声啜泣,哀叹自己时运不济。
有悲者,自然也有喜者,少许学子洋洋得意,路过时,轻哼一声,扭头鄙视一眼,笑容轻蔑,昂首挺胸的洒然离开。
梅长青没有驻足,转身大步离开,这很“科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