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大船上,沈临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彼此耳语,互诉衷肠。
实际上:
沈临:“兄弟,惊喜呢?”
沈富“嘿”笑一声,暗指船舱。
沈临:“高,实在是高!”
——
梅长青瞧着这一幕,后背一凉,与二人拉开些距离,待二人“依依惜别”后,才过来道,“扬州距钱塘不远,仲荣闲暇时,不妨过来转转,如今西湖景盛,到时,咱一同泛舟湖上,把酒言欢。”
“好——”
随后,闲聊了几句,沈富叫来船上主事,叮嘱他,路上一定要照顾好几人。
船将起锚,梅长青叔侄将沈富送下船,与他挥手告别,直到船已走远,看不到码头人影,几人才跟着主事去了船舱。
主事老刘将几人引至舱顶处,指着三间空舱房道,“实在对不住了,两位少爷,商船条件不及客船,此间就余的三间仓房,您二位各一间,就劳烦四位跟随挤一挤,凑合一间,您看如何?”
梅长青微笑道,“刘主事客气了,出门在外,能有如此条件已算不错了,哪还敢奢求别的?余下几日便有劳您多照顾了。”
刘主事连道不敢,随后,他指了指里间一处舱房道,“我家少爷特地吩咐过,请梅公子住那间。”
“有什么区别吗?”
“这——,小人也不太清楚。”
“如此也罢,既是仲荣的安排,我便住那间吧。”
待刘主事离去,梅长青走向里间。
——
推开舱门儿,梅长青轻“哎”一声,手中扇子不稳,差点落地。见舱中背立着一道倩影,以为走错了门儿,扭头一看,见其余两处房门紧闭,沈临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姑娘?”
女子身子一颤,缓缓回身,一张通红的俏脸出现在梅长青眼前。
梅长青一愣,惊呼道,“锦儿姑娘?”
“奴,见过梅少爷。”
“姑娘怎会在此?”
片刻后,梅长青捏着手里的卖身契,捂着额头,一阵儿头大,“仲荣这该死的混蛋,这种事儿,他怎么也不跟我提前商议一下?”
锦儿小脸通红,纤手正捏着衣角,有些心慌意乱。
闻言,神情瞬间一暗,一道清泪瞬间自脸颊滑落,顿时面如死灰,想起离开时李妈妈的劝说,心中一阵儿凄苦,难道自己不顾一切的离开万花楼,真如李妈妈说的那样,是“飞蛾扑火”吗?心死之余,喃喃道,“少爷是不喜奴吗?”
“没——”梅长青摆了摆手,抬起头,刚想说“没有的事儿”,忽见少女如此,顿时慌乱道,“哎?锦儿这是咋了?”
锦儿呜咽道,“少爷莫要勉强,若少爷实不喜锦儿,锦儿不会为难您的。”
梅长青忙道,“怎么会呢?像锦儿如此俏丽的丫头,谁不喜欢呢?”
“真的?”锦儿呆呆的望着梅长青,莫不是自己多想了?小脸上这才恢复了些许生气,紧紧抓住梅长青衣袖,仿如抓的是最后一根儿救命稻草,顾不上擦去泪珠,也顾不上羞赧,破涕道,“少爷莫要骗锦儿,奴自决心离了万花楼,便没打算在回去,若离了少爷,奴怕是只能投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