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族长家的屋顶上,一人屈膝仰卧,正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眸色中难掩失落。以他所处的视线,下面村口发生的任何事都一目了然。
有些时候,人与人的相遇,或早或晚都不恰当,不在刚好的时间遇到最想遇到的人,任何的付出都是徒劳。
“季颜?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是苏宁,最近事情接连的发生,扰的她无法安心。一方面担心那不知生死的父亲,一方面则是那无法说出口的少女忧思。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喝点酒,你呢?怎么还不睡?”极快速的掩去异样,随意的答道。
苏宁轻点脚尖,跃上屋顶,坐在屋脊上,托着脸看着无尽的夜空,道:“睡不着,有点想我爹了!”
“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苏宁觉得这句话并不能安慰到她什么,甚至有些疏离,难得独处,却发现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以聊,相互各自都怀揣着心事,只能长久的静默。
韶翡等人一连几天又查访了好几户村里人,大多数族人对于千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少数几个曾听家中长辈提过两句,但所知也并不详尽,至于因何搬迁到此处却是无人能说出二三,他们也不知道。这下,调查再次卡住了进程。
莫郴和萧瑜被韶翡派出去到隔壁村探访了,除了去查看是否有可疑的人或事,也顺便让他们一路上注意一下还有没有蠡香蛊,尽量清理干净。
其实调查这事最快的办法就是验证手札上内容的真实性,若是真的,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但就怕是有人随意编造的故事,不能拿来当证据参考,更担心是有人故意制造假象,引他们上钩。
子时过后的夜格外深沉,惨白的明月挂在半空,无端的有些阴森,薄雾在山林间弥漫。一道娇小的身影悄悄离开了族长家,不往村口去,反而小心谨慎的向后山山顶疾行。
“走走走,跟上她,可算给本大仙逮着了!”
四道身影相继而出,远远的缀着,不能离的太近,从小无法视物的她,耳朵可要比常人灵敏百倍。这山越往上走越是滑腻难行,但前面那人却如履平地,丝毫不受阻,可见是走惯了的。
跟着那人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径小路,绕到了山的背面,有一个随意搭建的草棚,零星摆着两条残凳一张破桌,后面估计是一个山洞,被一块长的很像门的木板挡着。
“叩叩叩——”那人抬手敲门,手势一重两轻。
果然不多时,木门被移开,出来一个身穿白色粗麻布衣的女人,脸色惨白的有些发青,活像穿着丧服孝衣的女鬼。隔得有些远,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而那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只是不断的在那人手心里写写画画,有时候同一个动作会做好几遍。也不知是太过于小心谨慎,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我说小怜姑娘,大半夜的你跑到这种乌漆抹黑的鬼地方来做什么啊?”
韶翡的声音刚响起,就惊着草棚下的两人,而他们一路尾随着跟她上山的那个黑衣人正是阿小怜。
“你、你们......”阿小怜侧着耳朵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熟悉的脚步声让她面露惊色,支吾的说不完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