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多将目光放在新鲜的衣裳布料上,叶盼香则更欢喜那些新鲜的小玩意儿。
叶盼香一眼就瞧中了一个小黑匣子里的琉璃珠坠,琉璃珠清澈透亮,里头似有流光溢彩,小小的一颗璀璨如繁星,让人瞧一眼就喜欢上了。
掌柜的见她看上了这个琉璃珠坠,很有眼力劲儿地在一旁介绍:“诶呦,这位娘子可真有眼光。这琉璃珠坠可是我们店压箱底的宝贝。您瞧瞧这色泽,清透水润,戴在手上更显衬得肤白。最最主要的,这琉璃珠坠在水里能派上大用场,不会凫水的人戴这个最是合适不过了,危急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唐璟在一旁听得掌柜的说得天花乱坠的,难免好奇,拿起琉璃珠坠看了几眼便放下了。在她眼里,这琉璃珠坠的确是清透,只是这手绳未免粗糙了些,戴在手上磨皮肤。
唐焕见叶盼香喜欢,当即便让掌柜的替她包了起来,也不询问这压箱底的宝贝要价多少。
大概是眼缘,这琉璃珠坠虽不得唐璟稀罕,叶盼香却是欢喜得不得了。一改往日疏离的面容,甜甜地和唐焕道谢。
可唐焕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得寸进尺,得了句谢谢还不够,竟让叶盼香现在就将琉璃珠坠戴在手腕上,也好让他瞧瞧何所谓白皙佳人。
叶盼香的小脸蛋儿沾了点朱红,但还是听话地撩开袖子,露出左手一小截雪白,由他替她戴上这手绳。
美人儿的小手柔若无骨,唐焕趁机轻轻地捏了两下。肤若凝脂,滑如绸缎,说得就是小表妹这一身姣好的皮囊。
替美人儿戴好手绳时,唐焕不出所料地对上了一双满含恼怒和惊诧的剪水秋瞳,美人儿似是不信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她。
俗话说不怕流氓色胆包天,就怕流氓装得了君子。唐焕嘴角微翘,方才那一席行云流水的调戏,除了这位小表妹,旁人定是瞧不出来的,他又岂能自乱阵脚。
“香妹妹的玉手配上这琉璃珠坠果真好看。”
唐璟欢喜地前起叶盼香的小手,方才放在那儿还不觉得,一戴在手上才是真正的流光溢彩。
唐璟这一打岔,叶盼香有苦难言,只能生生受了这一调戏,这脸上的笑意却淡了许多。
三人在这条街上挑挑选选,竟也逛了一下午。唐焕倒也细心,但凡唐璟和叶盼香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都会毫不吝啬地付银子。
巧得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里,遇上了故人。
“云长兄,还请留步。”
三人一齐转头,来人身着紫金玉华云袍,眉如墨画,鬓若刀裁,生得是当下京城里最受欢迎的儒生模样,举手投足间皆是浓浓的书卷气,很是俊朗。
但平心而论,此人的容貌比之唐焕,逊色了不少。唐焕生得精致,面如冠玉,又是少见的多情眸,实在引人瞩目。即使知道这人骨子里是个花花公子,叶盼香也不得不承认,唐焕的宸宁之貌世间难寻,这也是他吸引姑娘家的本钱。
唐焕轻笑着回礼,客气地寒暄:“好巧,存旭兄。”
原来是他?
京城的贵女们并非养在深闺谁人都不知,且这位小字存旭的男人,文采实在出名,叶盼香想不知晓也难。
此人乃是顺宗郡王府萧家的嫡长子,萧霂。萧霂年少成名,擅丹青音律,通诗词歌赋。他所做的诗词家喻户晓,脍炙人口,便是连当今圣上也曾夸赞过。
不仅如此,世人皆知他为人和善,又生得俊朗,不知害得京城多少女子的芳心流落。可萧霂从不曾出入花楼,这也使得他在京中的名声更为交口称誉。
萧霂又道:“在这儿遇见云长兄,的确很巧。只是不知云长兄今日为何在此?
唐焕眯了眯眼,不愿透露私事,只道:“陪府里两位妹妹出来逛逛。”
萧霂自然瞧见了唐焕身后的两位娘子,安乐县主他见过几次,识得容貌。另一位眉眼精致的娘子,他倒是第一次见。
“荣安王府的六位娘子,存旭都有幸识得。这位娘子,想必是府上的表小姐,前两江总督的千金吧。”
叶盼香没料到会被突然提及,稍稍愣了愣,向萧霂福了一礼,“正是小女子。”
萧霂身侧的碧衣娘子突然出声,语气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偏生这张脸生得灵动,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让人生不出厌恶的心思。
“叶家娘子的名声在女学很是响亮,我也有所耳闻。常言道英雄救美,如今叶娘子与白娘子想来也成了生死之交,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