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盼香霎时羞红了脸,半响才啐了一声,真是登徒子,走时还不忘掐她脸。
说完,唐焕便拿着两卷画离开了。他可不顾叶盼香名声,悠闲地从她闺房中迈步而去,似是从他的竹坞居走出一般寻常。
待唐焕离开后,叶盼香晃了好久才唤了宝心宝漪进屋。那两人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纳闷自家娘子今日怎么自个儿穿了衣裳,也不叫她们进来伺候。
叶盼香实是不知该说这四表哥本事太大,还是这两个婢女太没本事。如若有一天,她被坏人掳了去,这两人怕是一时半刻也觉察不来的。
“你们方才可听见里头动静了?”
宝心与宝漪相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叶盼香恼羞成怒,剜了两人一眼,道:“日后我即使睡了,你们也在内室守着。”
宝心不明所以,却也不好多问,只好应道:“奴婢遵命,娘子可莫要气了。”
宝漪替叶盼香整理床榻,发现了那些个檀盒,问道:“娘子,这些盒子可是要送到小库房中?”
叶盼香点头,不甚在意地倚在贵妃榻上,道:“竹坞居派人送来的银子,你先锁好了。”
宝漪应声搬了其中一个盒子,却发现十分轻,并不像是装了银子,“娘子,这里头轻地很。”
叶盼香闻言,走至床榻边,将所有的檀盒都打开了。其中两个装得的确是真金白银,宝漪手里抱着的和另一个盒子里装得却是一套衣裳和首饰。
叶盼香惊诧,将衣裳取了出来。
是一件白净的玉兰散花纱裙,衣尾处绣着精致的白玉兰,一簇簇环绕,领口上绣着几根银线,无一处不精致。与之相配的是一套天鸾归云发饰,做工精致,秀丽的簪花为这纯净中添了一丝艳丽。
叶盼香突然有些语塞,她不知唐焕为何会送她一件衣裳。诚然,这衣裳虽精致,却也不是稀罕之至的。只因唐焕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送她的也不例外。
碧海阁在炎炎夏日里沉寂着偷凉,瑶花阁却是十分热闹。姜窈方从唐媛屋里出来,又往后花园饶了一大圈,才回了屋去。
姜窈与侍女玉儿闲谈着,玉儿素来是个会逗乐的,常将姜窈逗得喜笑颜开。两人绕了一条有树木遮阴的小径,未曾想拐弯处竟是看见了不远处唐焕。
姜窈霎时便收了笑声,脸红得厉害。眼前俊俏的男人着了一件修身长袍,白玉发冠,少了几分素日的风流,多了几分诗书气。其实在姜窈心中,这位唐四公子远比他的几个兄弟要出众地多,光是容貌气度便是无人能及,不知比唐佑那个真正的草包饿狼要优秀几何。加之他的身份出众,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姜窈忆起离开边疆时,祖母对她说得一番话,心中不免可惜,却又蠢蠢欲动。
眼下这条小径窄,两人势必是要打招呼的,姜窈干脆停在了原地,等着对面的男人靠近。
唐焕的确往她这儿走来了,却未停下脚步,甚至没有正眼瞧她。
姜窈错愕,控制不住地回头惊呼:“四表哥。”
唐焕停驻,转身看着面前的女子,神色一如往常懒散,似是在问“怎么了”?
姜窈也不知自己为何喊住了他,两人关系本就不甚熟稔,避嫌也是应该的,可她每每忆起唐焕待与她同样身份的叶盼香是如何不遮掩的亲厚,便是意难平。
面对唐焕居高临下却又慵懒的气场,姜窈很快就调解好了心态,笑道:“近来天气炎热,倒是许久未见四表哥出来走动。”
唐焕扯了扯嘴角,状似不加掩饰的敷衍,应道:“嗯,既然天气这么热,姜娘子还是快回屋休息吧。”
唐焕显然不想久留,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姜窈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羞得满脸通红。
想她如此姿色,从未有人对她这般轻待,姜窈忽生嫉妒,在这儿府中,她终是不如叶盼香讨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