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本就是一件无关风花雪月,但勤苦操练的技艺,更无关名利恭贺,但求心静。叶盼香常在闲暇时操练琴谱,也能静下三分心。但真让她放下所有事情,只专心于琴艺,她定要打退堂鼓。
唐焕哪儿不知她的小心思,她便是一心扑在药理上,对着满院的草本可比对着琴谱要欢喜多了。
“不求精进,但求闲暇时愉悦身心。”
叶盼香笑弯了眼,对于唐焕说得话十分赞成,主动地揽着他的脖子,送上一记秋波,“夫君说得正是,我也是这般想的。”
唐焕很满意她的主动,小姑娘平时懒得跟什么似的,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主动几分。
烛台上的火星炸开,发出滋滋的声音,在五感安静时被无限放大。
唐焕逆来顺受了一番,刚准备回应,便见小姑娘捂着他的唇,俏皮地眨了眨眼,将衣裳整理好,微红着脸道:“说好出来玩的,可不准反悔。”
唐焕心猿意马,蓦然被遏止,被气笑了,在那双小手上轻咬了一口:“小混蛋。”
叶盼香娇笑了一声,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这是要翻旧账了,唐焕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将人搂紧怀里。
叶盼香反抗了一番,误打误撞发现靠在唐焕的怀里,正好方便她观赛,便不再扭捏了。
两人静静地享受了一会儿甜蜜,时不时捏捏手,说一两句不着调的闲话,也有趣得紧。
“咦,那人好生眼熟。”
湖正中的船舫上突然出来了一女子,排场甚大,后头还跟着一溜儿伺候的。隔得有些远,叶盼香也不太确信,只是脑海里的那人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她蹙眉道:“好像之前船舫上碰到的女子。”
叶盼香摇了摇唐焕的袖子,这人正埋在她脖颈里偷香哩,“别闹了表哥,你眼力好,快瞧瞧。”
唐焕皱着眉抬头,潦草地看了一眼,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埋首了,而是灌了口凉茶。
叶盼香微微惊诧,想起之前问周蓉的,“之前听她姓沈,还以为是京洲沈家的。蓉姐姐却说沈家没有这号人,原来是夕城人。”
唐焕揉了揉她的腰,道:“嗯,夕城沈家,靠夜市发家,近几年商路走得很广。”
叶盼香回头,促狭地睨了唐焕一眼,道:“难怪人家气性这般大,明知表哥有家室还百折不挠,原来是有底气。”
齐朝商户地位虽不高,但比前朝要宽容许多。天高皇帝远,夕城这样的小地方,县府与沈家都沾亲带故,沈家人在这儿就如土皇帝,恣意妄为。
唐焕道:“财富越多,越惹人眼,过犹不及。”
可惜沈家人并不懂这个道理。
叶盼香摸了摸唐焕下巴上泛青的胡茬,突然有些好奇道:“所以表哥在稷下学府从来不出风头,京中人只言道你风流云散,却不知你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