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禾狐疑看了眼郑直,郑直轻轻摇摇头,看了眼马车,示意上车再说。
“小黑!”
洛一禾唤了一声乌鸡,抬手指了指马车,乌鸡翅膀子一扇飞到车上,钻了进去。洛一禾扶着甘尾先上了马车,自己偏头又看了眼那中年男子,这才上车。
马车辘辘而行,走了一会,洛一禾才出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孟清儒!”
李云暮言简意赅。
见洛一禾依旧是一脸懵,郑直解释道,“就是孟大郎。太傅的长子。小娘子应该没有见过他,十八年前,太傅就是因为他辞官回的梅里。”
洛一禾恍然,“难怪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不过他这是又怎么了?”
“回到梅里之后,太傅便将他分了出去,自己不见他,也不许他回孟家。或是听到太傅身子不大好的消息吧,所以想要来看看太傅。”
郑直叹了口气,“太傅这气性也太长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原谅他。”
“太傅不知道吧?”
洛一禾猜度。
“怎么不知道?我今日去寻太傅的时候,还特意与他提了提,不过他当做没听到。”
郑直正要叹气,见李云暮眼风扫来,立即闭嘴,暗暗庆幸,幸亏洛小娘子没有问他去找太傅做什么。
洛一禾这会正哗啦啦的翻着记忆。
虽然她没有见过孟清儒,但孟清儒的传说却一直是聚会中人们议论的话题。
曾经,孟清儒是太傅的骄傲,也是所有小郎君的榜样,所有小娘子的意中人。
后来,他娶了长安最有名的才女,温家小娘子温姝,两人恩恩爱爱甜如蜜,一年后便有了孩子。
再后来孟清儒不知从何处听到了关于温姝的流言,便疑心温姝红杏出墙,对她大打出手,更是摔死了他们的孩子。
到此时,孟太傅才知道这小两口的矛盾,严厉斥责了孟清儒,之后亲自写下和离书,让孟清尘、温姝签字,又将温姝收为义女,求圣人在温姝日后遇到心上人的时候为她赐婚。
处理完这些,孟太傅又写下告罪书,觉得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不配为太傅,不配为太师,请求辞官回梅里。
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辞官,是抬着棺椁辞官的,说若是圣人不允,他就撞死在宫墙上。
圣人哪敢不允,可又不忍心他的才学被埋没,所以一再劝说,最终保留了他太傅一职,让他回了梅里,广收弟子。
孟太傅离开三年后,温姝便又嫁了人,如今孩子都和洛一禾差不多大小了,孟清儒却还是没有得到孟太傅的原谅。
洛一禾不由轻叹了口气,“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
“好像是。”
郑直也不是很确定,迟疑了一瞬,又补了一句,“至少没有正儿八经的大娘子。”
就在此时马车一晃停下,车夫的声音响起,“郎君,小娘子,到了,再往前车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