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但凡有个其他人在场,听到了李臻的话,都得忍不住问一句:
“你心得多大?”
你对面之人是谁?
张道玄!
天下第二!
降真灵尊!
当朝国师!
谁见了不得客客气气的?就连陛下都要礼敬有佳。
人家主动和你“打招呼”,你长没长心?是不是傻?
就不能说点正常话?
就好像大领导很亲切的问你:
“小伙子你是什么职业啊?”
你就踏踏实实的回答你做什么工作呗。
可偏不。
你非得来一句:
“职业啊?啊,我职业法师。”
你就看你家领导旋不旋你就完了。
听到这话,玄素宁都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如果说刚才是怕李臻撒手没,那么现在她是真的恨不得对方思想有多远人就滚多远。。
李守初!
你能正经点不!
而听到了这个反问后,张道玄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恼怒之意,反倒是那张小鲜肉的脸蛋上露出了一种……夹杂着些许有趣的笑意。
甚至笑意中还夹杂着一股……很莫名的和蔼。
跟爷爷看孙子一样。
要是平常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这张脸属实有点太嫩了些。
这笑容一出,李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接着,就见小鲜肉摇摇头,却不在看李臻,而是看向了玄素宁来一句:
“他今日,不适宜以弟子之身侍奉于前辈身侧。”
李臻一愣。
玄素宁却眉头一皱。
这话听着,怎么跟瞧不起眼前这纳衣道人一般?
虽然确确实实,今日能登上这九层高台之人,除了皇亲贵胄外,便只有文武群臣。一个小小的六品纳衣道人,在这种场合……哪怕是服侍老师,也有些不合适的。
有宫女内侍,你一个道人笨手笨脚的算怎么个事儿?
可是,这种细节通常应该由携带之人自己把握,根本犯不上堂堂国师说出如此非能容人之言吧?
这显得很小气。
李臻怎么想暂且不论,至少,玄素宁的眉头皱起,肯定是有这一部分原因的。
而对面的小鲜肉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温和的摇了摇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后,李臻却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玄素宁的眉头忽然皱的更紧了。
“……”
“……”
在俩人的沉默对望中,一旁的李臻在心里来了一句:
“你俩个谜语人滚出哥谭行不行?”
可就在这时,刚才还生怕他撒手就没的女道人却开口说道:
“守初。”
“弟子在。”
“下去吧,一会自会有人安排你。”
“……是。”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听到这话后,李臻便恭敬的对二人各自一礼后,说道:
“弟子告退。”
道人退走,张道玄同样对玄素宁礼敬:
“前辈,请。”
这是邀请玄素宁落座了。
“不敢,道友请。”
天下第三和天下第二客套了一下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快步下台阶的道人,抿嘴回到了单独属于自己的那一张桌前。
盘膝而坐,手持拂尘闭目不言。
片刻后,诵经声再起。
……
龙门山,山门前迎客所设的茶舍静室内,要等杨广到来后,和群臣一起出迎的狐裘大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与周围那些或者低声攀谈,或者在迎客松前观景的大臣们多少显得格格不入。
她就这么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茶杯,仿佛一座静止的雕塑。
可就在此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李守初无法与我一道了,你需找人来看着他。”
瞬间,静止不在。
“怎么回事?”
“国师刚与我直言,他若今日跟在我身边,那么命中便该有一道大劫,不出一月便会应验,身死道消。论推演天机,我不如他。此事不可不信。我已让他下台,你遣人来寻他。护送他离开罢。”
“……好。”
掌管天下秘谍百骑司的帝王之眼缓缓放下了茶杯,起身穿过了几位朝堂一品大员,走出了这迎客室。
因为李臻和玄素宁是直接踏云而来,所以他并不能看到龙门山的山门口这边是什么景象。
此刻,群臣从洛阳出发时所乘坐的车马、轿子已经把这山门两侧的空地停满了,乍一看就像是后世旅游景区在黄金周时的停车场一般。
满满当当。
一群大臣们的车夫同样在各自攀谈,三五凑到一处。